清风拂月，月畔稀星。
楚岚一的脸，比尸体还要白。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哪怕脑海里闪过一万个对策，当看到那位银发少女时，仍旧毫无意义。
上一次，只是隔着儿子水相真人身上的禁制去感受，就很强烈，但和现今这面对面的震撼，还是相差极远。
对方的强大，似乎更进一步，隐隐快要晋升纵海九层的感觉。
只是冷冷看来的目光，都让他心底打颤。
与此同时，那些早前担忧不已的齐天宗弟子，终于爆发了！
爆发的不是手脚，而是嘴，是心！
“我就知道…早两个月前我就猜到这一天了……”
“怎么办？这该怎么办呐？”
“还能怎么办，等死呗！”
“要我说，老祖宗为什么不去亲自道歉？”
“就算上仙让老祖断子绝孙，但也是他们咎由自取不是么？”
“咎由自取不清楚，但自取其辱是真的！”
“足足两个月时间，有无数个机会去弥补，偏偏不去，这要拉我们一起陪葬啊！”
“这下完了…全完了，前两天阿六让我下山我还不同意呢，他娘的……”
“要不咱们投降吧？”
“咱们臣服上仙，往后还不平步青云？”
能说出这些话，足以见得，这看似恢宏的仙门，实际上已经多么的散乱。
其实就算水相真人他们不死，这齐天宗的人心依旧不怎么样。
毕竟齐天宗的少主，太过失败，又深得宗主大人溺爱。
怎么说呢？
他们确定很希望宗主大人带他们重返辉煌，但很显然，这很难。
更不用说，还有一个天天无所事事的少主。
可以说，有八成弟子认为就算水相真人找回一些过往的荣光，也很快会被少主挥霍成空。
简单来说，他们齐天宗确实有了重返巅峰的希望，但这希望太短了些。
除非…除非水相真人可以晋升游天境！
再增四百年寿元！
如此，方可真正的稳如泰山，再临巅峰。
但很可惜，游天境太难了，整个大车国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游天强者了，否则也不会沦落为最弱的大国。
而这些也都成为过去，几位本意气风发的年轻一辈，纵容有雄心壮志，也没有那个时间可以发育……
对他们现在来说
只想活下去，
这毕竟不是他们的罪孽。
集体荣誉感？
对一个势头正盛的仙门来说或许有，但对于一个早已人心惶惶，各求出路的仙门来说，没有选择背叛，就算是天大的福分了。
“死老头，我师父问你话呢，哑巴嘛？”破晓冷哼一声，虽然他的实力远不及对方，但这不妨碍他现今的呵斥。
或者说，不妨碍他的怒火！
若非师父出手及时，就当时那会情况下，他最多堪堪自保，绝无法护得青儿周全。
若非实力差距太大，他恨不得亲自出手，狠狠揍对方一顿。
“回上仙的话，老朽这是亲自出来迎接呢。”
“心情太过激动，走的急，让上仙看笑话了。”
楚岚一呼吸急促，把原来的心惊化为喜悦，尽数表现在这一张老脸上。
“好一张自欺欺人的嘴啊，”刁颜微微摇头。
这老不死在装模作样，他可没有一丝配合的心。
都如此简单明了了，还能瞒天过海不成？
“自欺就自欺吧！”
楚岚一已经听够了下方那些白眼狼的碎声碎语，整整两个月来，他早就听烦了！
若不是为了隐忍为了等待时机为了装作一怂包的失败模样。
为了这个大计可以瞒天过海，谁tm有病啊天天被骂。
何况还是一宗之主。
此刻看着这些墙头草一样的门人，他忽然大笑起来，满目自嘲：
“秘法，万魂祭天！”
他抬起手目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就转瞬即逝，猛地喝出往大地狠狠一拍！
轰轰轰——
一道黑光涟漪般迅速扩散，带着滔天的煞气，自上而下，掠过山上众生。
但凡是这千丈东王山上的生灵一一发出惨叫，所有弟子长老乃至飞禽走兽的魂魄都被生生剥夺。
成百上千，成千上万的灰白色魂魄被楚岚一疯狂吞噬，仿佛他，就是天！
他的实力在节节攀升，灵魂力前所未有的强大，似乎只是一道目光，就能摧金烈石！
“你……”
“你是疯子吧！”
青儿吓得脸色惨白，前一刻满山的勃勃生机瞬间化为死寂，甚至就连这山的山魂都被剥夺出来！
“哈哈哈哈，”
“疯子？从老夫断子绝孙那一天起，老夫就已经疯了！”
楚岚一狂笑中，两眼留下清泪。
他当时不知跑了多少仙门，跑了多少老友家中。
几乎绝大多数都冷眼旁观，更远远避开生怕惹祸上身。
少有的几位都无一例外的狮子大开口，都恨不得索要他的一切。
至于王室？
王室出面，那就是主动宣战了……
那时候的他还残留一丝理智，最终打算自己动手。
而今，这最后一丝理智也荡然无存，什么宗门？什么弟子？又是什么传承什么先辈心血？
不在乎了，
无所谓，无所畏惧！
连未来都没有了，谈什么过去？
本就靠着王室的庇佑苟延残喘，说什么一流宗门的尾巴？
哈哈哈哈，
试问大车国哪一个二流宗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