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蓝说完这番话之后,众人都沉默良久。
没错,现在不是计较个人小得失的时候,他们奋战至今,为的是保护所有的活人,当初征兵入伍,不也发过誓要效忠国家,效忠人民吗?
如今只是上头换了一下人而已,他们就这么沉不住气了。
说起来可真是惭愧,那蓝少校穿上陆军制服后,毫无怨言的领兵攻城,他率领的队伍是伤亡最少的,在一个月内就连平章西周围的七座城市,极大的缓解了章西的压力,就连他的妹妹都这么沉得住气,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儿却在这里愤愤不平,唧唧歪歪。
唉,丢脸,实在是丢脸啊……
“长官,您说得对,是我眼光太狭隘了。”红脸汉子举杯,“这一杯是我敬您的!”
说着,他仰起头一口闷。
周围的士兵受了启发,纷纷敬酒,那蓝不好扫他们的兴,也举起易拉罐跟他们碰杯对饮,不过他很有节制,喝半罐就不再喝了。
危险无处不在,总要有人随时保持清醒。
那蓝喝过酒之后,再度出门要去车里守着,纪暖追出来,在门口截住了他。
他正疑惑她想干什么,纪暖就用自己手里的罐子跟他手里的碰了碰,仰头一饮而尽。
“哎!小暖你……”那蓝来不及阻止,无奈的看着她,苦笑一声,“女孩子还是少喝一点酒吧。”
“我是代顾前喝的,还有陈稳上尉,宁浅医生,徐老师……”纪暖看着他,微微一笑,“谢谢你了,长官。”
“……嗯,不客气。”那蓝摸摸她的头发,“要跟我一起守夜吗?”
“好啊。”
纪暖跟着他上车,两人一个坐驾驶座一个坐副驾,开窗看着外面的雪。
初时死的那天下了初雪,可是他并没有看见。
“哥,如果丧尸都被消灭了,你想做什么啊?继续当兵吗?”
大概因为刚喝过酒,那蓝清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我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等战争结束,我想去华都。”
“哦?你家在那里啊……”
“不在,既然那里是国都,一定有最好的早茶楼,我还欠窦斌三顿早茶呢。”
“说起来,他是东光人,每次休假都要跑回去大吃一顿,吃了那么久的罐头,也真是难为他这个生长在美食之都的老饕了。”
“那陈稳上尉呢?他是哪里人?”
“华都人,跟我一样。”那蓝扭头,看着她一笑,“战争结束后,我就带你去华都见见我的父母,然后再领你到处逛一逛。”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呢。”
那蓝微微一怔,然后笑着说道:“暂时保密,等我们回去,你就知道了。”
“哦……”
纪暖没想过那蓝在怀疑自己,她以为他真的是想保密,以后给她一个惊喜,也就没再继续问。
雪越下越大,服务区里酒酣耳热,外面一派刺骨萧瑟。凛冽的寒风仿佛恶鬼嘶嚎,无孔不入的往每个角落钻,也掩盖了一些不合时宜的极细微的声响。
星仔坐在临窗的位置,扭头看着那蓝的那辆车子,然后百无聊赖的吃吃喝喝。
阿晖在一旁推了她一下:“看什么,这么入神?”
“小纪和那蓝少校啊。”星仔闷闷的说道,“他们又不是亲兄妹,整天黏在一起……真能把持得住吗?”
阿晖在她脑袋上凿了一下,呵斥道:“说什么呢!那蓝是正人君子,小纪也不是水性杨花的人,他们之间清清白白,你怎么能这么猜测?”
“哎呀!你干嘛总是打我?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也不行。”阿晖难得严肃,“流言蜚语就是这么传出去的,如果这话传到别人耳朵里,小纪以后还怎么做人?她可是你的朋友啊!”
星仔要被阿晖气死了:“你……你干嘛这么认真的批评我啊,真讨厌!你是不是也喜欢她?”
池鱼阿晖:“……”
星仔继续悲愤:“难道我不说,别人就不会怀疑了吗?再说了,她被杀手团的人抓走一个月,然后安然无恙的回来了,那可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团伙,她被关了一个月,怎么还能这么正常的跟我们谈笑风生呢?”
霍星晖无语:“等等,难道你希望她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觉得,如果她真当我是朋友,为什么还要对我闪烁其辞啊!有心事也从来不会告诉我,太过分了,我可是她唯一的闺蜜耶!”
霍星晖头大:“你生她的气就因为这个?”
星仔气得眼睛鼓鼓的:“不然还能是什么?”
“……小纪不告诉你,大概是不想让你知道太多,知道太多会有危险的。你又不是不清楚,这个杀手团之前一直和军队作对,毁掉了很多城市,连军队都拿他们没办法,锦郗城那一站你也看到了,他们很厉害,小纪也是为你好才没有过多透露的。”
“我可一点都不怕杀手!我要跟他们干个你死我活!混账东西!”星仔嗷嗷叫了一通,然后哇的吐了一地。
霍星晖赶紧把她架到外面。
唉,这个丫头。
没想到女人喝醉了也会惆怅啊……
纪暖看到星仔在外面吐,跟那蓝打了个招呼,赶紧下车去看她。
她刚下车,就觉得肩上一凉,整个人都被那股凉意带着往前踉跄好几步。
“额?”
她愕然的扭头,发现肩膀上赫然钉着一支小指粗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