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说也无所谓,但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些。”云川坐回床边的沙发椅,“明天上午我来接你,今晚好好休息。”
“……嗯。”
没想到他对月升团的事情居然这么轻描淡写的揭过,她还以为他会以此大做文章呢。
“在这里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河曲他们说。”
“嗯……”顿了顿,纪暖抬起头,试试探探的看着他,“我还要在这里住多久?”
“怎么了?”
“就是……我一直住在这里,白吃白住,这说不过去吧?”
“你的命都是我的,居然还有闲心担心白吃白住的问题?”
“可……”纪暖咬唇,“你们把我照顾的这么好,我总觉得受之有愧,要是有我能做的事情,可以告诉我么?我也想做点什么,起码要支付自己的医药费……”
听到她这么认真的纠结这种小事,云川抬手扶额。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想医药费?
她一无所有,拿什么付?
或许那蓝会帮她付,毕竟依照那蓝的态度,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快就会落下实锤。
真不知道,这个实锤对纪暖来说,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他心里乱,不自觉的就走到纪暖这里来看看,看到她这副傻兮兮的样子,也真是让他够闹心的。
云川没呆一会儿就走了,纪暖一个人坐在床上,开始回顾他们的对话。
既然云川没有质问她月升团的事情,是不是说明他们目前算不上威胁?如果是这样,她也不必再纠结了。
当务之急就是明天的会面。
和那蓝分开了将近一周的时间,她终于可以去看他了!
也不知道他在医院过得怎么样,他家里都有些什么人,他过去曾说过要作为一个惊喜来告诉她的,只希望这个惊喜不要变成惊吓。
至于云川说的另外的一些话,像是“你的命都是我的”之类的,纪暖也不知怎么,大脑自动就过滤掉了。
由于明天有约,粗糙如她,也开始注意起自己的外表。
那蓝因为中枪瘦成一把骨头,纪暖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周时间,她身上的淤青肿块都没能完全消除,更别提更严重的骨折和内伤了。
她的脸被佣兵揍过,之前肿成了猪头样,足足壮了一圈,现在总算消了肿,只是横贯脸颊的擦伤以及被打破的嘴角还能看出之前的惨状。
纪暖走到卫生间里,对着镜子照了半天,里面没有化妆品,就算有,湖大姐也不让用,一想到自己要用这张脸去面对那蓝,她就觉得头疼。
哎……
算了,都这么熟了,那蓝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在期待和紧张之中,时间飞逝,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云川昨晚睡在小洋馆,纪暖感觉自己已经醒的很早了,但她醒来以后,就从送饭的河曲口中听说,云川已经锻炼完毕吃完早餐,正在楼下等她出门了。
“哎?他起这么早?为什么不叫我?”
纪暖手忙脚乱的往嘴里扒了几口粥,烫的捂着胸口哇哇直叫。
河曲看她忙乱,感觉挺有意思,索性倚在一旁说道“云哥不让,说让你多睡会儿,你是病人嘛,需要充足的休息。别慌啊,慢慢吃,看看你,噗嗤!”
“额……”
大概因为从小受到的教育是只能等长辈,不能让长辈等你,在她看来,云川跟那蓝差不多年纪,还是中校级别的军官,怎么能让长官等她呢?
她真是在这儿住得太久,太舒坦,以至于连紧张感都不知道怎么写了。
匆匆吃完早饭,纪暖换上了湖玉给她找的衣服。湖大姐虽然面瘫,倒是十分细心,一套衣服是黑白搭配,没什么特色,但从内到外的衣服都有,靴子还是沾带的,不用费力弯腰去系鞋带。
饶是湖玉在旁帮忙,纪暖换上一整套也够呛,终于拾掇完了,湖玉扶着她往楼下走。
在下楼梯的时候,纪暖刚踏出一只脚,眼前忽然一黑。
下一刻,她一脚踏空,若不是湖玉始终在一旁拽着她,她这第一步恐怕就要变成灾难现场了。
湖玉拽住她之后,纪暖惊魂未定的眨眨眼,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很清晰,刚才那一黑仿佛只是错觉而已。
湖玉在一旁没有表情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可能是在床上呆太久了……”
纪暖敷衍的笑笑,不想让湖玉深究这个问题。
要是因为“眼前一黑”就小题大做,也不知道她今天还能不能见到那蓝,再说,她也不敢耽误人家云川长官的时间啊!
所幸接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纪暖稍稍松了口气。
下楼之后,云川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自打见面,他一直穿着军装,今天也不例外。
不得不说,穿上军装的男人真的很有型,他和那蓝都是肩宽腿长的衣架子,坐在沙发上叠着长腿,书摊在膝盖上,很休闲的样子。
没了军帽的压制,他略长的黑发微微垂下,盖住了那双深邃的眼睛。
这样的角度……
纪暖深吸一口气,不愿再想。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把书合上放在一旁,问道“收拾好了?”
被裹成粽子的纪暖看了看身边的湖玉,然后点点头“好了。”
“那就走吧。”
他站起身,顺势从湖玉手中接了纪暖的手臂,说道“家里就拜托你们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是,长官。”
湖玉敬了个军礼,目送两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