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不,初时,倒了下去,慢慢合上眼睛,停止了呼吸。
纪暖咬唇坐在地上,眼泪就没有断过。
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他真的是初时,直到最后也对她手下留情,可她却亲手杀了他。
尸体的血没过胸口涌出来,一点点的蔓延到纪暖的脚边。
她看着自己的鞋子沾了血,胸口痛的简直无法呼吸。
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要怪就怪这个世界留给他们的时间太短了,她不能让九井水一个人去面对和月升团狼狈为奸的初时,忘记了过去的初时已经不是初时了,她宁愿初时和哑巴都已经死掉,也不想看到他变成初五一错再错。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嘶吼声,那群丧尸居然又回来了!
密道没有关闭,再出去关上也来不及了,九井水对付不了丧尸,吓得抵在桌子上连声惊叫:“小纪!怎么办啊……呜呜……我不想死啊!”
“关门!快关门……”
纪暖抱起弩箭,爬起来射死了已经进办公室里的一只丧尸,另外两只被血吸引,龇牙咧嘴的朝着初时的尸体走去,纪暖已经没有武器了,她咬牙拔下射死丧尸的那支短箭追过去,一箭插进一只丧尸的脑袋。
另一只已经来到初时跟前,眼看两只腐败不堪的手就要抓到他,纪暖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尖叫一声拔出短箭,对着那只丧尸的脑袋一阵猛扎。
“不许碰他!不许碰他!不许碰他!不许碰他!”
她不会再让任何人打扰初时的安眠!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
办公室用的是超强化防弹玻璃,为了保护里面的资料,据说连火箭炮都防的住,九井水吓得手足无措,但终究还是关上了门,丧尸不得其门而入,越来越多,不多时就把这里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咚咚咚的拍打着玻璃墙。
看着外面无数张面目全非的脸,以及腐臭不堪的血盆大口,九井水不敢再看,跑过去抱住纪暖的肩膀痛哭:“小纪……别再扎了,它已经死透了……你别这样……我害怕……”
纪暖慢慢放下手,愣愣的看着跟前被扎成肉酱的尸体。
忽然间,眼前的一切归于黑暗,她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
九井水一把抱住她,不住的用衣袖给她擦鼻血,哭得都变了声:“不要啊小纪!不要吓我……你不能丢下我的……我一个人不行的……你不能丢下我啊……”
纪暖抬眼,努力的看着哭声来源,九井水满是涕泪的脸在她面前渐渐清晰。她笑了一声,抹去九井水脸上的泪:“我还没死呢……哭什么……”
“哇……”九井水抱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要是敢死,我不会给你立碑的!大家都死了,大徐死了,哑巴也死了,你不能再死了!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呜呜……”
“嗯……”纪暖向后倚着办公台,握紧短箭看着外面的丧尸,“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我会保护你的……”
“呜呜……”
两人待在尸体横陈的办公室里,看着外面不断拍玻璃的丧尸。
这些东西的数量不减反增,一大部分围着她们两人所在的办公室拍打,另一部分则是在地下层大搞破坏,见到发光的、会出声的仪器就冲上去破坏,不知过了多久,地下层的灯光忽然灭了,紧接着,通风装置也停止了。
九井水一愣,坐在旁边抱紧了纪暖的手臂:“怎、怎么办?电力系统被破坏了……”
纪暖有气无力的安慰她:“不会……有事的……”
实际上,她早在灯光灭掉之前,就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好在办公室的大门还锁着,丧尸进不来,可是,这里是完全密封的,如果通风装置不运行,等里面的空气耗尽,她们也要窒息而死!
九井水害怕的抱紧纪暖的手臂,上下牙直打颤。
内有缺氧的威胁,外有数不清的丧尸等着开饭,无论是哪种死法,她都不想接受。
在这难捱的黑暗之中,纪暖忽然轻声说道:“对不起……”
“啊?为什么……”
“大徐的死……可能是初时下的手。”
九井水一愣,眼泪再度涌了出来。
其实,她也已经知道了。
那么结实的登山绳,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那么急的江水,为什么只有哑巴可以漂到沙坡?
九井水不愿再想,用力的摇摇头:“这又不是你的错……大徐也不会怪你的……”
“是呢……大徐总是那么厚道……”
纪暖吃吃的笑了一声,九井水甚至能听到她喉咙里的血沫涌出的声音。
她噙着泪,抱着纪暖:“别再说话了……小纪……”
“你可一定……要拯救世界啊……不要输给……坏人……”
她越是说话,九井水就越是不安,感觉纪暖像在交代遗言。
她一把捂住纪暖的嘴,结果摸到一手湿漉漉黏糊糊,她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攥紧了拳头,眼泪不住的往下淌:“你别再说了……有什么话我们留到出去再说……丧尸总会散开的……小纪……纪暖……我就剩你这一个朋友了……你要是死了,我不会原谅你的……”
纪暖低低的笑了一声,感觉眼前渐渐变得光亮起来。
她再次看到了走马灯。
和以前看到的琐事不同,这次看到的全是美好的日子,美好的像做梦一样。
她看到了自己的婚礼。
她穿着雪白的婚纱,挽着顾前的手臂,和他一起走在下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