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建义在高台上迈步向前一跃,在场没有人看得清楚他是怎么过来的,等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然拦在了方长辉身前。
“师……”方长辉想要说话,他这个“师父”还没喊出来呢,苏建义高抬手抡圆了一个大耳贴子就扇在了方长辉脸上。打得方长辉在原地转了两圈,跌了个跟头,坐在地上。捂着脸,委屈得差点哭出来。
“我知道你们想什么,可这是弘武大会,不是任你们撒野的地场。”苏建义转回身来,高声道,“擂台上有擂台上的规矩,只要我还在这儿,就不许有人不守这儿的规矩。上得擂来生死勿论,不得寻私携仇,这最基本的规矩你们都不懂了吗?”
“主考大人!”一个墨家的青年脸上已都是泪了,“此獠手段歹毒暂且不论,他身为北元残党,又口出狂言,我等热血男儿,若是不得个公道,枉须眉之身。”
“呵呵,好。”苏建义背过手来,转对着这个墨家青年问,“此獠可曾违规?”
墨家青年一愣,咬咬牙:“未曾违规。”
“那还有什么说的,技不如人,死了就得认命。不然这弘武大会不就成了儿戏吗?”苏建义厉声一喝,吓得那墨家青年打了个哆嗦,“我知道你们心里有气,我心里也有气。可这事情是在擂台上生的,也得在擂台上结。你们想挑这个梁子?在擂台上杀了他,这仇就算报了。”
那个北元人也是愣头青,当着苏建义的面也不懂得收敛,忙接了苏建义的下茬:“你们大林人,来一个,我杀一个。”
“呵呵呵呵……”苏建义冷笑几声,踱步到这个北元人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小子,你别狂。别以为自己年纪轻轻,便有了这么一身能耐,就可以横行无忌了。中原大地能人辈出,能收拾你的大有人在。井底之蛙,不知天空海阔,从井口蹦出来,得活活吓死。”
这个北元青年又是一梗脖子:“我这一场是不是赢了?”
苏建义面色一变,微微点头:“你很好。监理考官,宣判。”
都督佥事上前来,深打一礼:“供奉大人,这……”
苏建义声音更沉了一分:“我说宣判,你听不懂吗?”
“卑职明白。”都督佥事直起腰来,向着这个北元青年抬起一手,“第三轮二擂一场,图昆胜。得第三场席位。”
这个名叫图昆的北元人转回头来,正看见现在还站在一擂上的张弘艾,俩人眼神撞在一块儿了。图昆对着张弘艾,伸出手来在自己脖子上划了两下,径直跳下擂台。擂台下人分左右,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来。可绝大多数人,面色不善。
眼神要是能杀人,图昆现在非得被扎成筛子不可。
张弘艾下擂之后,脸上全无喜色。青要山另外四个人迎上去,一行人暂时没人要上台,便是搭伴到凉亭处落了座。
李桐光愤恨地一敲桌子:“这畜生,若是让我在擂台上遇见他,我非得打死他不可。”
周贤喝着茶,没说话,与张弘艾一样,面色阴沉。
高珍气得直咬嘴唇:“这北元人是想到中原来抖威风来了。他家祖宗都被我们打跑了,还有什么脸面到弘武大会上来耀武扬威?下三滥的蛮夷之类,着我汉家甲胄,看着当真碍眼。”
“他的盔甲和钢鞭都不一般,我看着眼熟。”张弘艾忽然说话了,“这都是法器,好像是咱们青要山的手笔。”
“不能吧?”蔡洪斌忙道,“张师兄你是丹修,又不是器修,怎么能肯定这法器是出自咱们青要山?”
“我不能肯定。”张弘艾轻轻摇头,“但我确实好像在图录上见过这两样法宝。”
“也就是说,这可能是元末起义的时候,我青要山的前辈们遗失的法器?”周贤问了一句。
张弘艾还是摇头:“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记错了,那图录是在师公那里看见的,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我记不太清。反正不是他们北元的东西,北元的萨满,怎么可能会打造这样的法器。终归是从中原流出去的。”
“如若当真是我青要山的法器,给那帮蒙古鞑子糟践了,那还得了?”李桐光义愤填膺地站起身来说,“咱们师兄弟几个,无论谁在擂台上遇见他,皆是要全力施为。一则此人实力不俗,还藏着掖着,怕不是他的对手。二来打死他,也算是为我中原的修士们出这一口恶气。”
“我理解你现在很愤慨,但是,如果和他对垒,还是保命为上。”周贤放下茶盏,侧过头去看高珍和蔡洪斌,“图昆的一身法宝定然不俗,我们兄弟三人尚有中品法器傍身,二位师兄兵刃不利,还是小心为上。若不能敌,及早认投,保得性命才是正经。”
“师兄,你怎的就会丧气话?”李桐光有些不满,“你说我遇上他,胜负几何?”
周贤摇摇头:“此前没有注意过这个人,不知道他用怎样的手段,也就无从比较。但是以我对你的了解,我认为同境界之内,正大光明一对一的情况下,没有能杀你的。即便落败,你也能保全性命。”
“你!”李桐光指着周贤的鼻子,气得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张弘艾拽着李桐光的袖子,让他坐下来:“桐光,你师哥说的对。所谓未虑胜,先虑败,这弘武大会并不值得咱们破釜沉舟殊死一搏。若是拼尽全力亦未能胜,不可凭着一时的鲁莽,断送了自己的后路。”
“那咱们就这么认怂了?”李桐光还是气不过。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