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的快马在黄土地上卷起层层烟沙,马蹄的踢踏声咯噔响亮,再有半日行程,李恪等人将要抵达此行的目的地——靖城。
马儿长啸,速度略有缩减,李恪察觉异样,知是该缓下休息了,往后看了眼,唐世新领会到李恪的眼色,点了点头,两匹马就此在一颗枝叶繁茂的老树下停住。
李恪率先从马背上跃下,望了眼四处,草木随风摇动,平静如水,此处应该可以暂供他们歇息一会儿。他把行囊搁在了马上,只带着随身的佩剑。
见马儿停下,凤千雪就迫不及待地从马背上下来,她伸了伸腰板,舒展着凝结在一起的筋骨,甚是舒服,她暂且可以摆脱那个与她同乘一匹马儿的男人了。
“祁王殿下,您渴吗?我去给您找点水来。”千雪走上前去,心情极佳,便大方地对李恪问上一句。
这时唐世新甩身下马,故意问道:“我也口渴了啊,你怎么不问我呢?”
本是背着某人的凤千雪,听到了他的声音后脸色暗沉地转回身去,阴阴地瞪着他。
“喉间是有些干涩,带来的水也快见底了……”李恪摇了摇水壶,提醒着他们。
“那我去找水吧,这个我最在行了。”凤千雪自告奋勇,拿起了大家的水壶,起身去寻找水源。
唐世新本有点不放心,想要同她前去,可千雪一个箭步就飞掉了,量他也追不上,只好留下来,坐等她把水带回来了。
李恪瞧了瞧他的样子,摇摇头叹道:“放心吧,她是灵女,不会有什么事的。”
找了个好落脚的地方坐下,唐世新整了整衣袖,道:“说来,那日在王府和千雪的谈话还多亏了你。”
他说完看了李恪一眼,对方也很默契地转过来,唇角上扬:“怎么,知道自己当初的决定很愚蠢了吗?”
“呵呵,如果回到当初,我还是会这么做……永垂青史,流芳百世,还是交给你们这些英雄吧。”
李恪轻哼了一声:“就这种态度还想追人家姑娘,只怕那一身的醋味熏着别人。”
殿下这话正中唐世新的那点心思,他立即否认道:“哪、哪有……我才没吃醋呢。”
“我又没说你吃醋,慌什么呀。”瞅他那样,李恪最初的那抹笑又上扬了一个幅度。
对于这件事,唐世新无法否认,毕竟他是真的吃醋了,撞见自己心仪的女子与其他男人过于亲近,论是天下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而且最近千雪与他又有些小摩擦,这便使得她和祁王走得更近了。
想想这些还是会让他不爽的,虽然李恪并没有这个意思,也不会搀和进来,他就怕千雪会有这个念头。
到底殿下还是出征归来的大英雄,是万民追捧的大将军啊!
他一个市井小民怎么能比……
唉,会不会当初在史书里留个几笔……算了算了,都猴年马月的事了还提……
唐世新这下在心里纠结了,他胡来想去,紧皱了眉——千雪那家伙是去了多久?该回来了吧……
凤千雪驱着腾云之法好容易找到了一条清澈的山间溪流,她停在一旁的滑石处,蹲下身子,扭了扭盖子,仔细地灌满水壶。她神情过于专注,乌黑柔软的几缕发丝落入溪水里,轻浮于上,却丝毫没有察觉。
将带来的水壶尽数装满完,千雪也将准备起身返回,生怕耽搁了他们的行程。而在这时,周身草木因一阵异风起了变化,狂乱不止,千雪也感到空气中那股不安分的气流,有什么东西在向她这边靠近,且暂不知晓来者是敌是友。
凤千雪全身防备,让那股气流步步紧逼,自己心里也好有谱,毕竟对方在暗她在明,先发制人只怕胜算难测。
异风愈发猖狂,横冲直撞地扑面而来,凤千雪即刻用衣袖遮蔽,落叶旋乱,由风中感应到有两股势力在抗衡,汹涌猛烈,斗得不可开交。
疾风席卷,擦身而过,千雪还没完全弄清这两两相斗的势力来历,就如此眨眼一晃,消失在眼前。
神情游历间,刚才异风回转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大赤红,倘若自己没有看错的话……思维不再犹豫,千雪一个踏云,直奔异风而去。
行了几段路,凤千雪一直跟随其后,打斗的痕迹虽不明显却能一眼探出,她在林中一处落地,前后环顾,未曾看到方才的那两股势力,还有其中那抹记忆里的赤色。难道是跟丢了?可自己是一路过来的,怎会不见踪影?
转悠了几圈,周围平淡似水,无人烟影踪,再停留只会浪费时间精力,千雪不得不放弃搜寻。回身离开时,她精明的小眼神注意到了一棵粗壮树根下,一个小家伙儿似乎遭遇了什么不幸。
她几步走近,弯曲身板蹲下去,动作温柔细致地抱起那只白兔,抚平着它的毛发,估摸着小家伙的样子,恐怕是受了方才的惊吓,全身的白毛炸开犹如圆球,身体也因害怕而哆嗦发抖。
凤千雪在阴树底下抱着这只白兔轻哄,一时疏忽忘记了时辰,直到唐世新到处寻她,才记起自己出来的目的。
“我说凤姑娘,你一个人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地瞎呆什么呢?”出来寻人的唐世新本是担忧,可看到她并无大碍,反而是在外头傻愣着不回去,心底不由生出一丝气火。
“没、没什么,这就回去。”千雪如同做了错事的孩子,赶紧走到唐世新的身边,意识到自己耽搁了行程,随即把跟踪那事忘在了脑后,“那个,它似乎受了伤,我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