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正午时分,林间并没多大动静,灵女设法变出来的屋子很安全,至少普通人是看不到结界和藏在里面的任何东西的。
凤千雪外出到午时才归来,怀中抱着一筐竹篮,脸上喜滋滋的,好像收获不少。
进入屋子,她轻慢地放下篮筐,探头探眼地望着床上那人的情况,感觉他没有什么动静,凤千雪一直走到床榻边一屁股坐下,正好榻边较低,她几乎可以和躺在榻上的人平视。
她再凑近了身子瞧瞧,唐世新还是未有醒来的征兆,凤千雪也没有过多的着急和焦虑,左右扭动着脖子寻找什么,突然臀下部坐到了一个东西,她拾起一看,原来是唐世新的折扇,竟掉在这里都没有察觉到。
凤千雪一人闲着没趣,掰开扇子想给他扇扇,这风扇没多久,榻上的人却有了知觉,千雪也听到他发出的微弱声响,于是好奇地把整张脸凑过去要看个究竟,一点都没个自觉,她那半身都快俯在唐世新身上,就差整个人全部压上去了。
睡了好几个时辰的唐世新好不容易才张开沉重的眼皮,结果一睁眼,一张过近放大而变得诡异的脸出现在眼前,还对着他眨眼道:“你不要紧了吧?”
实话说,唐世新是真的被吓到,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脸出现,他第一反应便是大力推开这人,害得毫无防备的凤千雪因引力往后摔了出去,是的,就是摔了出去,还在木质地上拖了一下,痛叫一声。
唐世新这才大脑苏醒,恢复常态,他听出了她的声音,也看清了她的样子,明白自己闯了祸,连忙问候了一句。而千雪因臀部受到撞击疼得不行,站起来的时候手上边揉着疼痛的屁股,嘴里边骂他白眼狼。
“真、真不是成心的,我……”看她满脸不爽的表情,唐世新真心愧疚,一睡醒来,虽然大脑还有些迷糊,但一些事情他还是能猜到的,就拿他受伤这事来说,他隐约还记得在被那群感染者围堵的最后一刻,真的已到穷途末路了,而如今自己却还是个正常人的活着,这所有的缘由,他只在醒来见到千雪的那一眼起,就什么都明白了。
而且,真的,在走投无路那一刻,他心中第一个想到的是她,不是希望她能来救他,而是知道自己可能就要死了,若如此一别,那定是永无相见了。
唐世新坐在床上愣得出神,转而才想起查看自己感染的伤口,左右好生打量,却没发现半点痕迹,不愧是灵女。
“你的伤口已经给你治好了,剩下的就是要恢复精气神,还有清除血液包括内脏中的余毒,有些毒素要么是太深密或是过于零散,就算帮你清理了要是留下什么后遗病可不好,所以还是用药调理调理吧。”
凤千雪一说完便急匆匆拎着篮筐出到外面院子,在外头呆了好大一会儿才进来,进来的时候手中还托着一木盘,上头是刚熬好的汤药,她先搁置在桌子上,再请了唐世新下床喝药。
扶好病人坐下,凤千雪亲自将要端上,热情地想要对方赶紧喝下去。
浓烈的药味儿随着空气传入鼻中,唐世新只觉得胃至喉咙有了反感,盯了它好一会儿,中途总有几次欲拿又止,老是下不定主意。
见他老是磨磨蹭蹭不肯动手,凤千雪自作主张帮他一把,亲手一勺子喂到他嘴里,不承想动作太快,唐世新没忍住:“烫!苦!”
见他浓眉都皱到一块去了,那个紧的呀,千雪不禁嘲笑一番:“呀,原来你怕喝苦药啊?”语毕,她脸上那个灿烂啊。
“谁、谁跟你说我怕啊……”唐世新心虚一把,眼神不安分打转:“我……只不过是……怕烫而已……”
呵,怕烫?谁信啊,他自己都不信。
“烫?还好啊,也不算很烫吧。”凤千雪一饮而尽碗中的药,觉得虽烫但也还可以承受得了:“怎么也不会烫伤你舌头的,来再试试。”
唐世新看着她举着一空碗给自己,心里甚是好笑:“你都把我的药喝完了我还喝什么啊?”当然,他自己心底是非常乐意的,这样他也不用喝这么苦的药了。
“啊没啦?你等等……”凤千雪端起一旁用来煮药的药罐,嘟噜噜又倒出一碗深褐色的药汤,这差点没给唐世新断气眼黑过去。“来,喝吧。”再次捧上一碗全新的给他,凤千雪依旧神经粗大的没有看到某人的黑脸。
唐世新自知是逃避不了的了,这次沉默不多久,手缓缓地接过药碗,再看了良久,唐世新坚定的一个仰头,全部下肚。
“喔——怎么这么多药渣啊!”一口气饮完药后,满嘴的药渣在他嘴里就像沙子一样,还带着令人作呕的苦味,唐世新面部痛苦地纠结在一块,真想全部都吐出来。
“来来来喝水喝水——”凤千雪适时的给他倒了一杯白水,好让他冲刷一下口中的苦味儿,瞧着他一副难受的白脸,她好意道:“这药渣才是最好的呢,里面可都是精华呀。”
用舌头捣了捣嘴中的异物,唐世新总觉得这药渣还有点特别,感觉有种肉质感,像在吃什么肉似的,于是问道:“这是什么东西这么软?”
“蟾蜍啊,虽然要晒干的好,不过急用嘛,就直接熬药了。”
“什、什么?蟾蜍?!”唐世新惊得脑门冒出一堆冷汗。
“是啊,可新鲜了。”凤千雪以为他不相信,起身走到她放在一边的篮筐,一手抱过来后将盖子打开,呈给唐世新看。
他小心地往里头一瞅,还留着些血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