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鞭挥舞,小四将那些个想偷袭一念的黑衣人尽数击退,不让他们近得一念身畔分毫。
握着银鞭的手臂一展,小四全然备战的护在一念身前。这些黑衣人的招数勇狠,下手完全不留余地,显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而他们的目的,无疑是要取了菡钰公主的性命。思及身后人,小四声色一冷,“小三,杀。”话落,手中银鞭在数名黑衣人的身边飞卷而过,
小三应了声,转眼,攻入屋内的黑衣人已七零八落的躺在地面上,殁了声息。
随后两人退到一念跟前,严阵以待。
望着眼前比自己高出两三寸背影,余光瞥见被后来黑衣人逼到一处墙角的薛礼韧,纵使前一批本聚集在她这屋门口的黑衣人们赶去解围,也还是无法与之抗衡。
一念再一览门外混战的两批刺客,明显后一批刺客是重质不重量的高手。
不再犹豫,一念命令道:“小四,你去帮薛礼韧。”
小四惊诧回首,不过在她一触上一念的眼神后,她便不再犹其他,“小三,保护好主子。”脚尖点地,飞身直往薛礼韧的身前,一鞭击落即将要取走薛礼韧性命的一击。
薛礼韧还不能死,也不能再由着这些身手了得的刺客继续下去。如此一来,一念必然要出手,那样势必坏了之后的婚礼,若不能完成婚礼,他们又不知道到谁那里取药,取不到药,用什么去换出燕相和燕小公子!
几鞭击开围攻薛礼韧的黑衣人,再一鞭卷上薛礼韧的腰身,一个闪回,薛礼韧已被小四一肩抗扶住。
“还撑得住吗?”冰冷的声音如同拥有这声音人的容颜。
虽说她的眉头已经轻轻促紧,可这浑身临危不乱的架势……薛礼韧放下捂在胸口的手掌,粗粗喘吸几口气,强撑:“我无碍。”
此刻,他被她一手揽在肩膀上。两具身躯,紧紧相靠,从她身上飘来的淡雅兰香,溢入薛礼韧的鼻中。
薛礼韧面色一红,声色微哑:“四姑娘,你……”
一抹血红飞溅了薛礼韧一脸,也将薛礼韧咽喉中剩余的几个字模糊了去。
小四挥着银鞭,单臂抗着薛礼韧边走边击退进攻而来的黑衣人。“不要浪费体力,我带你去召护卫军。”
如果护卫军都无碍,能使唤动他们的,也只有他们的薛大人了。
眼见小四扶持着薛礼韧躲开黑衣人的击杀离去,一念转而注视着门外的黑衣人们。数量渐少,看来第一批刺客撤的差不多,如此一来……一念一拧眉头,嫣红海棠花衣袖下,纤长的手指已扣上几根银针,蓄势待发。
*
红,入目,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红。
只是原本属于这新房的热闹,已经随着新郎官揭完盖头喝完合衾酒离去而消散。而新郎官的离去不为应酬喜宴,为的是迎接这府里的另一位新女主子。
新床上,一念身穿一袭大红,上用金线绣着凤凰于飞图案的新娘服,端端正正的坐着。不言不语的垂着脑袋,眸色深深地凝着自己被染红指甲的双手。
遥远的记忆中,有一个女人,于她婚前几日,晚晚入睡前,亲手为她染上十指丹蔻。
“主子,我帮你卸妆。”冰冷的声音跃入耳蜗,一念抬头看向走近的小四。今日的她,依旧一袭白衣出尘,只是腰间也束上一条红绸,以示喜意。
后面,一身艳丽红衣不输新嫁娘的小三,喜笑颜开的表达不满。“唉唉唉,我说小四你急个什么劲啊,难得主子穿的这么漂亮,就让主子多穿一会儿子,也好让我多饱饱眼福啊。”
对于小三的不满,小四连个哼哧都不给,抓了一念的肩头,将一念带至梳妆台前坐好,径自将一念发髻上金光闪闪的凤冠、簪、钗取下。
眼看着小四动作的小三,唉声叹气,连连摇头:“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了。”
透过铜镜看到小三眉眼哀怨的愁眉苦脸,一念嗤笑一声,“要说可惜,才真该可惜了小三你这么个标志的香艳美人儿咯,瞅瞅这哀哀怨怨,我见犹怜的模样,若我是公子哥儿,必定要被你把魂给勾去咯。”
“哦,如此说来,主子可有被我把魂给勾了?”收起哀眉,小三媚眼如丝的勾着铜镜里看着自己的人。
一念色眼微眯,待要点头应答。一枚钗子已从小四手中脱手而出,直飞小三脸面。低斥:“给我收起你这幅嘴脸。”
小三不屑瘪瘪嘴,红袖翻飞,两指堪堪夹住钗子。“虽说我的脸跟你的脸长得是一模一样,可是……这张脸就长在我脸上,我爱做什么样的嘴脸就做什么样的嘴脸,你管不着。”
话一完,小三不忘赠送上一副吐舌挑衅的嘴脸,再三嘚瑟:“你管不着你就管不着,再说了,主子可爱我这幅嘴脸了,主子,你说是不是?”
一念捧腹大笑。
看着铜镜里的笑颜如花,小四只微微勾了唇,自首饰盒里拿来一枚木梳,梳起由他放落的丝丝长发。
身后,小三见小四无动于衷,不甘心的咧嘴翻白眼,极尽所能的扭动脸部所有能动的皮肉。可一见一念向自己看来,就马上转换成一幅妖媚嘴脸,使劲送着秋波。
这家伙,还没完没了了。一念收了笑,正色道:“前提是,我得是公子哥儿。”
瞬间,哀怨再次爬上小三眉眼,哀唤一声主子,娇滴滴的音色里是苦是怨。
一念却已不再理会,而是凝着铜镜里自己的眼眸,看到另一张倾城模样。
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