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被封为镇西侯之后,林统回东都的次数,至今还是一个巴掌数的过来。
焙螅为使西疆百姓心甘情愿的归顺大商,为能给帝政烨守好这一方疆域。他这二十多年来,又做过多少为人知或不为人知的决策和谋略。
“从这以后,舅舅回东都的次数屈指可数。而我,自懂事记事起,也没见过舅舅。”帝晟松开一念,挑了没有碎片的桌脚,随意靠坐在地。
“直到我过了五岁生辰那年没多久,刚好他要赏赐远在商定的舅舅生辰礼物。母妃便和他说,想让我替她去商定看望看望她的兄长,想让她那不能回家的兄长见见我这个外甥。”
这些,不过都是些场面上的话吧?一念走到帝晟旁边,靠坐上另一边桌脚。
“他自然是同意了,毕竟西疆才被纳入大商两三年,他需要镇西侯的衷心,自然也不能让镇西侯唯一的嫡亲妹子寒了心。”
或许当年林统到帝政烨手下当差,为的是以帝政烨的权利来铺自己的路,如今却是帝政烨倚赖他的能力稳自己的根基。
“等我到了商定,本王便留在了舅舅身边。”
一念凝着帝晟逐渐清明的眼眸。嗯,本王,酒醒了一些。
“由于当时我年岁还小,不记事。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母妃要将我送到舅舅身边养大。直到本王在战场上拿下第一次功绩,哼哼。”
帝晟冷然一笑,深邃的眼眸中闪着精光。一念瞧了,心中不由生出一阵寒意。战场上的功绩……
“本王竟然想起了五岁时的一个事。”
五岁时的事,想来这才是慧贵妃狠心将年幼的帝晟送到兄长身边的真正缘由。
“想当年本王在宫里头,也是个横行无道的小霸主。在那深宫里头,除却母妃和他,本王便没怕过谁!便是连四弟,本王向来都是想欺负便欺负。”
堂堂贵妃之子竟然欺负正宫嫡子,当年帝政烨是给足了林家荣宠啊。
“直到我第一次见到了三弟。那时,他才两岁吧。”帝晟朦胧想起当年印象中的小娃娃,他那摇摇晃晃,似是随时会摔倒的笑步伐。嗤笑。
五岁的他,已经有了妒心。他嫉妒这个小娃娃才是宫人们嘴中,那个最得父皇疼宠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的他,推到了那个小娃娃,害他脸上蹭破了皮。
之后便是帝晟有生以来,也是至今为止,唯一一次被帝政烨责罚。
一念想,那恐怕也是林玉嫣嫁给帝政烨以来,第一次见到她的丈夫盛怒。所以她才能狠下心,当机立断的利用帝政烨赏赐林统之际,将年仅五六岁的帝晟送走。
那时的帝晟年少气盛不怕死,若是再继续留在宫中……
“先生。”帝晟声色一肃,眸光深沉的盯着一念。
一念心虚的扯了嘴角。
“自从本王记起当年之事,本王便下了决心,定要以我自身的能力,成为我大商朝国之栋梁,成为他绝不可轻易妄动臣中之重。”
事实上,帝晟做到了。想到他堂堂一个皇子殿下,以他的血肉之躯在一次次的战争中为自己赢来如今的权势,一念由衷钦佩。
“可是先生。”帝晟眸中飘起哀伤。“本王知道,本王越是强大,他便越不放心。”
帝政烨不放心什么。一念和帝晟心照不宣的没有再说下去,两人就这么静默不语的呆坐着。
片刻过去,帝晟又开了口,问道:“子辞兄,你可愿助我?”
来了,从帝晟叫出‘子辞兄’,一念便知道这个问题他势必要问出口的。
一念一掌捂上脸,叹道:“王爷,不如我给你说说我的父亲吧。”
避而不答?转移话题!帝晟神色略微不爽,却还是应声示意一念继续说。
“王爷你自小跟在侯爷身边长大,不知你可曾听侯爷提过东秦的燕至诚?”
燕至诚?帝晟凝眸回想,问道:“先生说的可是东秦燕后的父亲,燕相?”
若他的父亲是燕至诚,倒也难怪他能在这短短的两三年内扬名东洲。
“嗯,没错。”一念嘴角挂起得意的笑容。“他也是我的父亲。”
“这个,本王倒是没听舅舅提起过。”其实林统所提起过,关于燕至诚的,也就那么寥寥数语。“如此说来,先生是东秦人士?”
“非也。”一念苦涩一笑。“不怕王爷你笑话,其实我,是燕相的私生子。”
私生子,这是一念想到的最好的借口。
一来,只要人有心仔细查探当年燕至诚的亲属,便可知晓他并没有一个一念这么大儿子。
二来,有了私生子这么个不光彩的身份,那些主动或被动帮她打探父亲和问儿下落的友人们,也就会替她兜着身份,去帮她打探消息。
三来,就算有人得知了她这私生子的身份,想深一步的调查她真正的身份,恐怕也得在‘私生子’上浪费好些时日。
帝晟笑着摇头。是不是传奇人物都得有一个不一样的出生,才能彰显出传奇两字?
“我生母是南华人。至于她为什么会和我父亲有了我,她没给我说过。”一念习惯性的重复着早已编排好的家世。
“南华女子。”帝晟眸色一深。“以先生你这一身的本事,还有这一手的医术,想必家母在南华,是个有身份的人吧。”
“多有身份倒也谈不上。不过是经营祖上留下来的家业,为我这儿子存下些钱财罢了。”言下之意,就是王爷你别想拿金钱来笼络我。
一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