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和北禾因此结下梁子,这些年来两国之间大大小小的矛盾和战争,兜兜转转都离不开疆域问题。
大商谴责北禾乘人之危,北禾指摘大商豺狐之心。
两国之间就这么谁也不让谁的你攻我守我打你防的,断断续续的打打闹闹。
作为两国相互之间最近的商南和西云,两地交界处便是主要战场之一。
虽然战争一直存在,可作为需要赚钱的商人,以及需要生活的平民百姓。为了钱财为了生活,不得不利从险中求的在两国之间找寻商机。
更何况两地原本同属一国,短时间内也做不到彻底划清界限。
此时,西临高山深林,东有高山环伺,南北连接北禾大商的通林谷。因此地不甚开阔且道路崎岖,实在不宜两军作战,反而成为商旅和贩夫走卒的专用通道。
直到大约四年前,帝晟奉了镇西侯的命令长守商南城。不知打哪儿来了一伙亡命之徒,盯上了途经通林谷的商旅,竟在不宜人居的西山落了脚,时不时地跑到通林谷打劫过往商客。
负责镇守商南的帝晟不是没有剿杀过那帮山匪,实在是山匪占据了地利。
通林谷的西山,本就是悬崖峭壁,又连通着西边的深林。
那个地方一念虽然没有真正踏足,可她曾受邀于檀溪,陪着檀溪一行商队途经通林谷。
她坐在马车上,檀溪挑了帘子指着西边说:“小老弟你看,看远一点,那树枝那树叶,是不是能清楚的看到树干?看到分枝?”
事实确实如檀溪所说,只这么瞧着,会觉得这些树离自己并不远。可那层层叠叠堆在那些大树前,个子逐渐稍微不那么巨大的树木,也在告诉看到它们的人……我们离你们远着呢。
这么远的距离看着还这么大,若是人走到它的跟前,会不会像是一只蚂蚁走到一个平常的成年人跟前?
因为这些巨大的过分的树木,因为人类难以征服的高山峭壁,关于通林谷西山那边的鬼怪传说,是一年多过一年。
为给一念解闷,也为缓解面临可能被打劫的紧张,檀溪给一念说了好些个关于西山深林里的传说。
这样一个不可知变数太多太多的险地,那伙匪徒居然能够落脚于此,一念不由生了钦佩。
他们,如何从通林谷上山?又是如何下山?山上是不是没有山下看着的这么险峻?是不是有一处宽阔平坦之地,可以让他们建房搭寨?
忙着思考那些山匪在西山上如何居住的一念,‘檀溪讲故事’是一个也没听进。
那次他们走运,没有碰上山匪。
回想起檀老哥终于落得个安稳时的一脸轻松,一念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
“先生也是在笑他们要钱不要命?”帝晟抬手扶额,只觉脑子里晃动的厉害。今日这酒,喝得多了点。
一念笑道:“不不不,王爷莫不是忘了,一念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
嗯!帝晟精神一震,眯了双眸去看一念。是了,他居然给忘了,这个江湖郎中糊口的本事是经商。
唉,我果然是喝多了。不过也不能怪我,毕竟难得碰到个这么厉害有趣的妙人。
“二哥。”林君莫声色无波无澜的提醒帝晟,他在等着他发话。
帝晟大掌一挥:“再去派人发出告示,最好在他们这些人能看到的地方都贴上,省得他们一个个被劫了之后还跑来找本王诉苦告状。去吧,让笔侍们写得通俗易懂,免得有那些个不通文墨的跑来跟本王说根本看不懂告示。”
听着帝晟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一念窃笑不已。看来这伙山匪,让这个无往不利的将军王爷,很是头疼呐。
林君莫眉头紧皱,小声道:“不是,二哥,这个,被抢的商贾……”
帝晟眼色不喜,脸色深沉。“怎么,难道还要本王赔他银钱不成!”
“不是不是。”林君莫忙挥手否决,磕磕巴巴道:“他哪里敢让二哥赔,就是,就是他,他是我,他是我林君莫的一个朋友……其实真说起来,应该是朋友的朋友……”
怎么办,该怎么和二哥说?他已经跟那人打下包票……林君莫愁人的眼神瞟到偷笑的很欢的一念,一亮。他怎么把他给忘了!
“子辞兄。”
林君莫突来的点名,点懵了一念。
一念愣愣的瞅着林君莫,嘴角窃喜慢慢隐没。
林君莫的朋友的朋友?啊!檀溪那个老奸巨猾的老东西,居然又经过通林谷了。嘿,亏得她刚才还想到他们两上次经过通林谷时,他那副怕得要死的样子。
军营另一座离主将不远的军帐中,被一念腹诽嘲笑的檀溪,正摸着自己浑圆的大肚腩,吃着肉喝着酒。
一点也不像个刚被山匪打劫过的受害者。
此人一身富态膘,一张浑圆白净的脸上,集中的五官周边不见一条褶皱。穿着一身算不上顶好,甚至有些老旧破损的普通锦缎衣袍。
不认识的人见了他,可能会以为他就是个赚些小钱小利的普通商贩。
眼见一盘熟肉见底,檀溪终于苦恼的皱了眉头,再往营帐门口瞧去。心道:这林君莫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莫不是那个将军王爷并不卖他这个表弟面子?
想起自己那批被山匪抢走的货物,檀溪眼中的懊恼和悔恨,呼之欲出。
“檀老哥你这次究竟是被抢了什么好东西?居然还想弄回来。”
听得熟悉的声音,檀溪双眸晶亮的盯着军帐门口,那道单薄瘦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