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持枪男子,李寂然居然全部认识,他们是房车营地里后来的那些家伙。反过来,他们自然也认识在房车营地里厮混了三天的李寂然,看见李寂然亦是一愣。
“东方人,你怎么也在这儿?”一个头领模样的家伙上前盘问李寂然。
“本来想搭个便车……”李寂然摊开双手。
这头领面色纠结地变幻一阵,一摆枪口,他吩咐身后跟着的两人,“塞米尔与法笛,你们去把他绑起来,丢到路边的草丛里去。”
两人立即上前,用绳索捆绑李寂然。
见李寂然非常配合,这头领又安慰李寂然道:“东方人,我们之间没有仇恨,我不会伤害你的性命。你乖乖躺在这里,相信不久就会有人来救你。”
“不过那时候,我估计已经去了天堂,天堂里有满地的鲜花与牛奶,还有七十二个……”
……
瞧着这头领有些癫狂的表情,李寂然叹口气。他任凭两个持枪男子将自己带下车,推倒于路边的草丛中。
但转瞬,李寂然便使了个障眼法脱困,隐身又返回了彩车车厢。一屁股坐回也同样隐了身的哈利旁边,李寂然悄声叮嘱哈利:“我们继续看戏,别出声。”
哈利点头,一边是一群持枪的武装份子,一边是怪兽,他也很想知道,结果会如何。
两人静默旁观,见所有的持枪男子最后都登上了彩车,他们分别围绕吉普赛女郎们坐好,谨慎地看守着她们。
然后之前的头领,命令开车的吉普赛女郎继续开车前行。等车厢里的环境,逐渐安静下来,这头领咳嗽一声,举着枪又开口。
“吉普赛人,你们也看见了,我们已经仁慈地放过了那个东方人。你们吉普赛人与我们更是没有仇恨,所以只要你们配合我们,掩护好我们进入庆典会场……真主在上!我们一定不会伤害你们!”
头领说完,便静待那些吉普赛女郎们回答自己。一会儿,一位脖子上挂着一颗小小水晶球的吉普赛女郎抬起头,“他说的是真话。”
“是的,是真话。”另一位手中有塔罗牌的吉普赛女郎确认道。
“但我们如果答应帮助他们,就违反了罗姆教条的第三条:罗姆族的子民,绝不允许插手人类之间的战争。”这位吉普赛女郎快速补充道。
“这也是战争吗?”旁边一位年龄看起来最小的吉普赛女郎质疑。
“从广义上看,它就是战争!”拿塔罗牌的吉普赛女子解释:“而且帮助他们的行为还触犯了罗姆教条的第五条:为了罗姆子民的延续,绝不允许做出让人类怀疑,或者忌惮罗姆族的行为!如果我们帮了他们,人类会以为我们是恐怖分子的帮凶,流浪在人世间千千万万的我族兄弟姐妹,都将会被人类猜疑、排斥。”
“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拒绝。”这位吉普赛女子举起手臂:“大家投票吧。”
“附议,我赞成拒绝。”
“附议,我也赞成拒绝。”
……
在吉普赛女郎们一连串的拒绝声中,持枪头领的面色由白转红,又由红一点点转白。
他怒吼一句:“我不是在与你们商量,而是命令!”吼完,他抬起枪口,对着最先举手拒绝的,那位手拿塔罗牌的吉普赛女郎射出一连串子弹。
子弹入体的噗噗声清晰可闻。但等头领射光子弹,他惊恐地发现,这位吉普赛女郎的身上,并没有流出一滴血液。
她面色如常,淡淡地瞥了一眼头领,继续若无其事地说道:“我们现在讨论,面临当前情况,最优于罗姆族的抉择吧。”
“按照我们数千年以来的惯例,面临这种情形时一般有三种方案。第一,拒绝被他们利用,任凭他们杀死我们;第二,奋起反抗,杀死他们,最好毁尸灭迹……”
“第一种方案,我认为不妥。”驾驶室里埋头开车的吉普赛女郎,这时突然回头:“就算我们愿意被他们杀死,但他们显然还是会利用我们的道具以及车辆混进会场,事后场面混乱,我们罗姆族极可能被嫁祸,再被某些有心人挑唆的话……如此一来,我们还是违反了罗姆教条的第五条。”
“有道理。”提出方案的吉普赛女郎转顾四周:“那第二种方案呢,大家觉得如何?”
车厢里莫名地泛起一股寒意。头领脸色愈发煞白,他喃喃地念叨真主保佑,掏出一个新弹夹,手忙脚乱地更换好,对着那已经中了无数子弹,却没事人一般的吉普赛女郎重新疯狂扫射。
不间断的射击声里,开车的吉普赛女郎却是又一次回头,她平静地与被枪击的吉普赛女郎讨论:“第二种方案也不保险。他们应该还有同伴参与了这个计划,方才的东方人与不知何时溜走的那个小伙子,也看到他们上了我们的车,人类政府终究会顺藤摸瓜找寻他们,到时候还是会发现他们的失踪或者死亡与我们有关,我们罗姆一族依旧会被人类政府猜疑。”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要用到那第三种方案吗?”身体快被子弹射成了筛子的吉普赛女郎,沧桑地叹息,“既然如此,大家就按照第三个方案执行吧!我们的牺牲,是为了罗姆族能永远存续!”
……
“所谓第三种方案,竟是如此惨烈!”李寂然与哈利望着车厢里一地的尸骸相顾无言。
这些尸骸是一干持枪者的,也包括了全部的吉普赛女郎。现场被精心布置,看起来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