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地望了一眼分为两片的椅子,李寂然赶紧伸指,虚空画了一个圆圈。之前被水珠挡住的万千的飞剑骤然再合并一处,它们顺着李寂然画圈的方向高速旋转,拧成了一柄巨大的钻头,钻向中年女道的心脏。
中年女道放下茶杯,阔大的水剑鬼魅似的撤回杯中,她双手虚虚一抬,茶杯里的茶水升起,就像一堵水墙,冉冉挡在身前。
飞剑变的钻头,一头钻进了水墙之内。高速旋转下,钻头一点点突进,但在离中年女道尚有些距离时,终究力竭停止。
“去!”这次换中年女道开口轻叱,她双手往前一推,水墙散做无数的水珠,子弹一样冲向李寂然。
……
眼见李寂然避无可避,就要被这些水珠射成筛子。
一柄普普通通,还有些陈旧的铁剑凭空出现在李寂然身前。它平淡地往下一划,所有的水珠就像被斩断了翅膀的飞虫,噗噗噗地掉落于桌面,重新汇合成一滩茶水。
“好好的剑术,被你玩成了杂耍。”铁剑的主人板着脸教训李寂然。
“是,是!九娘说的对。”李寂然唯唯诺诺地点头,在剑道上的造诣,他连人家的小指头都不如,自是不敢反驳。有的人天赋强大,人比人要气死人的。
“你怎么来了?”李寂然收回银色小剑,转头问张九娘道。
“我家小主要挑选手办,我这个做保姆的能不跟着吗?”张九娘插剑回鞘。
“她是谁?”对面的中年女道此时也回过了神,她诧异地询问李寂然。
“一个朋友。”李寂然骄傲地回答,但下一刻,却被张九娘无情打脸。
“我不是他朋友。”张九娘告诉中年女道。
“既然不是朋友,又为何要救他?”中年女道不解。
“我错杀了他一次,总要补偿人家。”张九娘微微一笑,对中年女道解释:“再说,他本质上还算是个好人。”
“我还要杀他,你选择继续趟这滩浑水么?”中年女道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张九娘跟着皱眉,“我跟随先夫习剑十九年,只明白一件事,念头一出,绝不后悔!”
“好好好!”中年女道大笑三声,“那就让我来会会你这个习剑才十九年的普通凡人吧。”
笑完,中年女道一伸手,折断了头顶的一根桃枝。
“请!”中年女道起身离开茶桌,手持桃枝,身前一横。
……
惊蛰应该有雷,必须有雷,肯定有雷!
中年女道的“请”字方才出口,天穹一黯,先是明亮的电光一闪,跟着震天响的雷声就轰然炸响。
大雨顷刻倾盆,没有道术护体的张九娘,刹那间浑身被淋得湿透。反衬出对面一身干燥的中年女道,她拎着一枝桃花,更显悠然。
李寂然重新躲回屋檐下,袖着手观摩。想了想,他对张九娘大喊:“我有雨伞,待会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