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庙祝被李寂然问得神色一愣,摸着胡子,他沉吟良久,回答李寂然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糟老头,不明白大人何意?但这城隍庙,十余年前还是挺灵验的,香火也旺盛。”
“老朽那时守在这里,得些香火钱,日子过得也不错。唯一遗憾的,就是从未见过城隍的真身。”
李寂然点头,明白自己问的问题,对老庙祝来说,过于刁难了。
“放心吧,这里的香火,很快就会重新旺盛。”李寂然安慰老庙祝,并让老庙祝自行方便,用不着候在此处听用。
老庙祝闻言秉退,留下李寂然独坐门口。
这般坐了一会,李寂然看见一群顽皮的小孩,拣来自己方才用过的大纸板,学着自己与年轻女人的模样,在小街上开心地拖来拖去,玩得是不亦乐乎。其中一位小女孩,模仿年轻女人摊手装死的姿势最像,路人纷纷莞尔。
等这群小孩玩闹到下午五六点钟,李寂然招手呼喊他们。
一番讨价还价,最终李寂然以十元钱的报酬,雇佣他们去年轻女人的单位楼下,把年轻女人再拖过来。
领头的大男孩接过钱,他毕竟略微懂事了,有些担心年轻女人不肯被他们拖。
李寂然却信心满满地告诉他道:“放心吧,她就喜欢被人拖着玩,之前你们不是都看见了吗?”
李寂然拖着年轻女人的那一幕,这群小孩确实看见了,再闻听李寂然如此说,便再无怀疑地雀跃而去。这等又有钱赚,又好玩的事情,没有一个小孩愿意放弃。
当然,他们都没有发觉,李寂然悄悄把一张符,贴到了大纸板一角。
……
被同事取笑了一天的年轻女人,下班后背着包出了单位。
她远远看见一群小孩子,拖着那张已经被自己丢进垃圾堆的大纸板,向这边走来……不妙的预感浮上心头,年轻女人捂着脸就要绕路而逃。
却听这群小孩子们突然齐声大喊:“前面的小姐姐别跑,我们来接你了。”
“接你们个大头鬼!”年轻女人加快速度,才不想理这群小屁孩。但她走了几步,竟惊慌地发现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她明明想往后退,却一步步走到大纸板跟前。
在一干同事们无比惊讶的目光下,她再次乖乖地坐到大纸板上。还未等她坐好,小孩子们高兴地发一声喊,立即前呼后拥地拖着大纸板就跑。
“又来一次!我不活了。”年轻女人哀叹。这回她也不装死了,麻木地任凭他人指指点点。
期间她还对一些怀疑她脑子受了什么刺激,躲在一旁嘀嘀咕咕的三姑六婆们悲愤大喊:“看什么看!没见过精神病嘛!”
……
人多就是力量大,年轻女人的纸板专车很快到了目的地。
这群小孩子一哄而散,拿着李寂然给的报酬买东西吃去了。
他们大纸板也不要了,任凭年轻女人茫然地坐在上面发呆。
“到站了,请下车。”李寂然像个老和尚,笑眯眯地坐在城隍庙门口,对年轻女人招手。
“又是你搞的鬼?”年轻女人腾地站起,她惊喜地察觉,自己又能自由地活动了。
气冲冲走到李寂然面前,年轻女人愤怒质问李寂然:“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总要让我丢脸?”
“脸这种东西,就是用来丢的。”李寂然神神叨叨,“你看历朝历代的仙人传说,他们成仙前都有一段装疯卖傻,混迹市井内非常不要脸的故事。”
“特别是女人,脸是你们最大的执著,不丢一丢,如何成神?你境界不错,能在第二次时就坦然做一个精神病,果然是与城隍有缘。”
听着李寂然的夸奖,年轻女人目瞪口呆。
“我以为自己快要成精神病了,但在你面前,发现还是小巫见大巫。”年轻女人气得嘲讽。
“你不信?”李寂然反问她。
“当然不信!”年轻女人的语气斩钉截铁。
“那你走吧。”李寂然挥手。
“再见!”年轻女人气鼓鼓地转身。
但不知为何,年轻女人忽然一下子就转过了头,她本来转一百八十度就够了,却偏偏转了三百六十度。
没想那么多,年轻女人再转一次,但奇怪的是,这次她还是转了三百六十度。
心中顿知有异,年轻女人疑神疑鬼地瞪了李寂然一眼。她放慢速度,像一个生锈了的机器人那样慢慢转身……可惜,当她停下来时,还是莫名其妙地面对着李寂然。
“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年轻女人气急败坏地大喊,她头一昂,骄傲地往后退着走。
“你赢了……”李寂然一摊双手认输,“不过你这么走回家,精神病的称号基本上就坐实了。”
年轻女人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她连爬几下,爬到李寂然跟前,抱着李寂然的大腿哀求:“大爷,你放了我吧,下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
“做了神灵,就没有下辈子了。”李寂然轻摇手指:“你的许诺毫无诚意。”
……
晚饭时,老庙祝购买了些酒菜,三个人席地坐在城隍庙的门口用餐。
经过一番折腾,年轻女人死心地不再逃跑了,她捧着一个硕大的、老庙祝用的青花瓷碗,呼啦啦地埋头吃饭。
偷眼瞧身边李寂然与老庙祝一杯杯喝酒,甚是惬意。年轻女人端起半盘肉,扫进自己碗中。
“注意点形象。”眼见肉都要被年轻女人吃光了,李寂然提醒她道,“女人吃饭要斯文,你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