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却心愿的女鬼,第二天被李寂然送去了城隍洞天,那是最适合她的地方,因为鬼魂在洞天里才真正具有实体,如此一来,她才能够继续抚养小猫。
黑鸟自然也偷偷跟去了,为了帮他掩饰,李寂然又辛苦地引了一大群飞鸟入内。
想想以后城隍洞天里的天空,终于不再只有炊烟与白云,黄昏时站在城隍庙前的山顶,看群鸟夜归也将是一道风景。
不过希望这些鸟不要在那对石狮子头顶屙屎,李寂然暗暗祈祷,否则辛苦打扫的还是自己。
返回酒馆前,李寂然顺带又从城隍洞天里挖了一株野菊,把它种到出租屋的檐下,正对着窗口。
这野菊茂盛,花朵开得十分灿烂与狂野,李寂然甚是喜爱。
做完这一切,李寂然再次出门。中秋将至,他打算去街上买些月饼,应个节气。
……
随便选了一家商店,随便买了一点月饼,李寂然随便往回走。只是刚走几步,街头忽然警笛声大作,呼啸而至几辆警车,跳下来许多警察。
警察们团团围住街边的一栋三层小楼,李寂然眼尖,看到简卫国打头领着几个人进了小楼内部。这是又出命案了?李寂然联想一直不见踪影的蛇妖,他心中一动,停步驻足,准备等简卫国出来问一问具体情况。
然而李寂然这一等,竟然等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警察抬了四大一小五具裹尸袋出来,简卫国一干人才姗姗地步出小楼。
李寂然站在街道对面,朝简卫国挥手,简卫国发现李寂然,脸上顿时一喜,马上越过街道跑向李寂然。
“大师,我正要去找你。”简卫国对李寂然说。
“因为这案子有古怪吗?”李寂然询问。
“不,这只是普通的煤气中毒,连谋杀都算不上,虽然死了五个人。”简卫国摇头:“我找你的原因,是昨天发生的另一件案子。”
“昨天在城外树林,我们发现了一位死者,这死者死得凄惨,浑身骨肉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啃噬干净,只剩一具森森白骨。”
“我估摸着凶手不像人类,但那时天色太晚了,本打算今早再向城隍爷禀告,不料今早又发生了命案。”
简卫国向李寂然解释,顺便向一辆停着的警车招手。
“大师,你是要查看尸体,还是去案发地点?”简卫国征询李寂然意见。
“去看尸体。”李寂然简短回答,坐上车时,他忍不住回头,又朝那栋三层小楼深深深深地望了一眼。不知为何,李寂然总觉得这小楼邪气凛然,那五人不应该是自杀的。
……
死者尸体摆在警局的解剖间。简卫国带路,两人一路无碍地来到尸体跟前。揭开遮盖的白布,胆大的李寂然心里也是一突,这死者也太惨了!
他浑身只剩白骨,一点点血红的肉丝经络附着其上,两个眼珠子倒是完好,鼻孔处却流淌着残存的腻白色物质。可以想象,凶手啃完他的脸皮五官,接着又通过他的鼻孔吸食了他的脑浆。
“我从警三十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凶残的画面……”简卫国一旁插嘴。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把人当成食物。如果看成食物,其实人类啃猪头也差不多,我猜你今天早餐或许就吃了炖脑花。”李寂然指着死者鼻孔开了个玩笑,想缓和一下恶心感。
简卫国闻言却面色一变,他呃地一声,忍不住跑一旁,对着垃圾桶大吐特吐。李寂然无语,他好奇伸头过去看了看,简卫国的呕吐物中真的有一团团白色的东西。
“昨天看过这尸体,你居然还吃得下脑花,厉害!真是厉害!”李寂然对简卫国一翘大拇指,衷心佩服。
“昨天天黑,随便看了看而已,没今天这么恶心。再说本来细致检查尸体也是法医的工作。”吐得死去活来的简卫国抬头辩解:“所以大家照常吃吃喝喝,没想那么多。你知道的,最近流行的早餐小吃就是炖脑花。呕……”
……
两人说话间,李寂然已经详细探查完尸体,基本上他可以确定,凶啊手就是蛇妖。因为死者的骨骼上,留存了不少蛇牙的印记。
下面就是召唤死者的灵魂,问询一些具体细节了。比如他是如何被袭击的?袭击他的蛇妖长什么模样?
李寂然看简卫国呕吐得也差不多了,就吩咐他关闭解剖室的大门,自己从旧藤箱里摸出纸伞与上次用过的香。
撑开纸伞,点燃香。李寂然静静等待一旁。
然而等了半天,纸伞却静静盖在尸骨上,就是不飘浮。
李寂然惊咦一声,又取了一张符贴在纸伞伞面,纸伞微微地颤抖了几下,依旧没有反应。纸伞底的袅袅香烟,它们四散溢出,也不像上一次那样凝聚成团。
叹口气,李寂然收回纸伞,他告诉简卫国:“他的灵魂已经不在了。”
“投胎转世了吗?”简卫国不解。
“他昨天才死,怎么可能今天就投胎转世。”李寂然苦笑。
“有一些妖魔,吃人的同时也吃人的魂魄。甚至,它们主要目的就是吃人魂魄,吃人只是顺带。”李寂然拎起旧藤箱,一边向简卫国解释,一边告辞。
简卫国开车送李寂然回去,一路上,两人各想心事,彼此沉默。到了酒馆门口,简卫国停住车,才回头问李寂然:“这妖魔,城隍爷还管吗?”
“管,当然要管!”李寂然用力一点头。因为他的疏忽,蛇妖还害死了白狐少女的妈妈,新仇旧恨,他跟蛇妖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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