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馨儿走了，又是早读时间，学生很快回到座位上，事不关己，沉默便是金。
众目睽睽之下，向阳拉起苏小暖的手往门外走去。
“去哪儿？”苏小暖有些害怕向阳的冲动，一直都是克制的人，今天竟然这样感情用事，而现在向阳又不知道要拉着她做什么。
“去宿舍借一件衣服给你换上，顺便把头发吹一下。”说这句话的时候，向阳已经恢复成原来沉静的样子了。
现在虽然还是夏季，但天气渐渐转凉，过了三伏天那种燥热的气候。李馨儿差不多将大半瓶的水都倒在她的身上，刚才情况紧急，现在走出了教室，凉风一吹，苏小暖立刻感到一丝凉意。
“冷？”向阳转头看她，刚才冰冷的眼眸渐渐褪去寒意，变得幽深。
苏小暖两眼茫然地摇头。
哪怕是被倒了水，也不至于扛不住冷。她扛不住的是刚才的向阳，一个杜梓腾，一个叶新兴都拉不住他。
两人相顾无言地来到宿舍区，苏小暖远远看见一个人站着，走近看清，是王宁。
“又来借衣服？”王宁的眼神落在苏小暖的身上，笑意深深。
又？
上次看来向阳借的衣服是王宁的，怪不得衣服那么大。
“有吹风机吗？带她进去把头发吹一下。”向阳双手插在裤袋里，肩膀宽阔。
“又欠我一个人情。”王宁对准向阳的心口处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做完后又懊恼道，“不对，丘比特用的不是枪，是箭。”
向阳抬腿，虚踢了一下王宁小腿一脚，“三八。”
王宁不介意被骂，转身对着苏小暖说道，“走吧，小暖。”
小暖……
她不是不认识王宁，上一周他们还一起打过辩论。但现在她在王宁面前的身份莫名变成向阳托王宁照顾的人。
向阳没有跟上去，王宁带着苏小暖走到他的宿舍。幸好现在是上课时间，宿舍里空无一人，不然无聊的人指不定又要怎么传她的事。
“这个向阳怎么每次都来找我，你看我的衣服也不适合你。”
王宁无心虚套一句，苏小暖却红了脸，“要不就算了吧，我去班上找寄宿的女生借衣服吧。”
“算了吧，你让外面那个木头人问一个女生借衣服，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王宁打开衣柜拿出一件干净的校服，“反正我认识向阳两年多了，从来都是女生巴结着想对他好，你是第一个。”
苏小暖湿着头发，湿着衣服，站在陌生的男生宿舍，难免局促不安，思路也跟不上，傻傻接着王宁的话问道，“我是第一个什么？”
“第一个让他紧张的人啊。”王宁笑着回头看了她一眼，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吹风机，“赶紧吹头发吧，一会儿要是感冒，有人得着急了。”
“谢、谢谢。”苏小暖一手拿着校服，一手接过吹风机。
王宁的话，她都当作他和向阳之间感情好的玩笑话。
“你就在这里换吧，我在外面帮你守着。”王宁走到窗户边，将窗户关得严实，做完该做的事后，很绅士地帮苏小暖带上门。
“谢谢。”这句话似乎成了今天苏小暖的口头禅。
“不用谢，”王宁拉着门把，“我不过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罢了。”
门关上，苏小暖终于能松一口气。没有拖拉，站在门后边，苏小暖快速换了衣服，再用吹风机扒拉了几下头发。
开了门，王宁朝她浅笑，“可以了吗？”
苏小暖窘迫地扯了扯衣角，“可以了。不好意思，耽误你早读了。”
“不用客气，跟向阳说一声，以后别抢我的巧克力就行。”王宁过去锁门。
“嗯？”
“上次你还衣服，在袋子里不是放了一颗巧克力球么？被向阳抢走了。”
王宁的身高和向阳相近，气质也更加随和，可是站在王宁身边，她总没有与向阳相处时的自在和放松。
“算了，还是不要再给我巧克力球了，免得我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王宁自说自话道。
王宁的话很露骨，苏小暖一句话都不敢还，只盼着快点回到教室。
两人走下最后几节楼梯，向阳还站在宿舍楼下的那棵大树地下。
金黄的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榕树叶洒了一地。向阳棱角分明的脸上隐隐绰绰，清风一吹，校服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显出他的清瘦高大。
“好了吗？”见到人，向阳向前走来。
“好了。”苏小暖别扭地抓紧手里的湿衣服。
“走吧。谢了。”向阳对着王宁挥挥手。
这个谢说得好敷衍，不过王宁一点也不介意。从这里可以同行到教学楼，王宁装作不知向阳想要和他分道扬镳的念头，随意地搭上向阳的肩膀，动作亲昵，“急啥，一起走啊。过河拆桥啊，还是重色轻友？”
向阳侧头，瞄了一眼正沉默跟在两人后面的苏小暖，轻笑道，“都有。”
苏小暖的心尖像被人掐了一把，脚步越走越慢，与前面两人的距离越拉越开。
王宁随意开玩笑，她能理解，但他是什么意思？
她不知道男生间玩笑的尺度在哪里，不知道他们两人哪些话是玩笑话，哪些是可以做真的，但她不想成为他们口中的那个玩笑。
在向阳心里，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要默认王宁的玩笑话？
李馨儿今天被向阳反着收拾一顿，绝不会善罢甘休，她要怎么办？
苏小暖心事重重，等她回过神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