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十一郎爬床这一点,孟萦立马看着他问道:“十一郎,你怎么会睡在我房间里?”
“娘子,不记得了吗?”十一郎这话问得很有技巧,他在试探孟萦。
“不记得什么啊?你好好说说,你为何会在我房间?”
“是娘子留我住这里的,娘子拉着我不让走。”
“那是不可能的,十一郎,你要说实话,小孩子骗人可不好。”
“娘子,我不是小孩子,我是娘子夫郎,陪娘子睡觉,天经地义。再说,昨夜雨冷风骤,为夫担心娘子,过来看娘子,娘子害怕打雷下雨,就留下为夫了。”
孟萦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出了错。还好两人只是盖被纯睡觉,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或者是弄出人命来。多想无益,她立马翻身下床,收拾一番,出去活动一番。
刚用过朝食,就听门房回报,说左相府的管家送中秋节礼了,孟萦直感慨,沈相好一颗慈母心,为了十一郎真是事无巨细。孟萦让白芷收好节礼后,又让他备上一份厚厚的回礼。准备趁着今日休沐,跟着十一郎去一趟沈府。
管家得知自家小郎君要回沈府,立马兴冲冲地回府向家主报喜。
孟萦让十一郎回碧波院准备一下,过会儿去沈府拜访。十一郎走后,孟萦叫来白芷,才弄清头天晚上的事,她觉得自己的酒量真是堪忧,高度白酒就是一杯倒的量。十一郎也是难缠,以后有的纠缠。孟萦只觉得自己麻烦缠身,跟这长安城犯克。
孟萦和十一郎到达沈府的时候,沈相正坐在正院的正厅等着他们。见十一郎被养得不错,比十天前气色好了不少,可见这孟家女郎也是用心帮他调理了。
十一郎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叫了声“母亲”。他听孟萦叫母亲沈相时,对孟萦说道:“娘子为何不叫母亲?难道是娘子拿我当外人,为夫好伤心。”
孟萦:一脸不知所措,十一郎这什么神操作,脑子是怎么长的,观察这么细致。
沈相双眼弯弯,鼓励地看着孟萦,好像等着她叫母亲似的。孟萦心说,我去,这老狐狸想占我便宜,没门!
“十一郎,我们先把礼单呈上去,其他的回头再说。”
“哦,哦,好的,母亲,这是娘子准备的礼品,孝顺母亲和父亲的,母亲看看,可还喜欢。”
沈相笑着连声说好,又问他在孟府过得可还好,十一郎据实回答。沈相问得仔细,十一郎也耐心十足。
沈相见孟萦对十一郎好,又敬重自己,也很喜欢她知事懂礼。便给孟萦拿出一小箱书籍来,说是她让手下写的时政要闻和十一郎的读书笔记,还有几本孤本文献。
这份礼不可谓不珍贵,古代又不是现代,书籍得来容易。在大曌前人的读书,都是千金不换的珍品。更何况沈相还专门让人为她写了时政要闻,里面详述了近些年女皇的政令安排,这对孟萦来年的科考有着重要的参考作用。孟萦觉得沈相对她情意深重,她有些承受不起。
孟萦看母子两人相谈见欢,便提出去花园走走,留他们些时间。毕竟有些话,当着孟萦的面,他们不好说。再说,孟萦也要好好想想该如何处理与十一郎之间的关系。
随后,便有侍奴领着孟萦去了相府花园。孟萦没想到会在花园碰到沈灵云。
沈灵云对孟萦还有些印象,去年她主持山南东道乡试,孟萦为解元女郎,再加之她貌若仙子,自是对她印象极深。前几天听母亲说十一郎为这女郎所救,今日在自家花园见到她,自是没有惊讶。
孟萦恭恭敬敬地向沈灵云行礼问安,沈灵云客气地招呼了孟萦,毕竟这孟家女郎救了十一郎,她虽不清楚事情内情,更不知十一郎为何一定要住进孟府,故而客气有礼,但并未找孟萦探听内情。
不大会儿,十一郎从他母亲那里出来。看到孟萦在花园里,他立刻像只小奶狗似的,跑到孟萦跟前说道:“娘子,原来你在这里啊!为夫看不到你,好着急。咦,长姐也在这里啊,是和娘子聊天吗?”
孟萦面色通红,只想捂住十一郎的嘴,他当着沈尚书的面叫自己娘子,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沈灵云见状,哈哈大笑道:“不枉我往日对你好,竟然还记得长姐。不错,不错。”
“那是,长姐对我好,我怎么会不记得。”
孟萦见十一郎竟然记起他长姐,便以为他恢复了记忆,问道:“十一郎记起长姐了,十天前是连母亲都不认得,现在记得长姐,那还想起其他的了吗?记得我不是你娘子了吗?”
“娘子,一直都是我娘子,昨晚娘子还抱着我说,以后会一直对我好,今天怎么又说你不是我娘子了?昨晚娘子还与我同床共枕,今天就翻脸不认账了?”
我去,孟萦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这混蛋,这话也能拿出来说吗?
只得辩解道:“我没有,昨日我酒后昏睡,是你跑到我房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啊!十一郎,你可千万别乱说,于你于我都无好处。”
沈灵云这会儿听出点东西来,不成想她这若谦谦如玉君子的弟弟,竟然也会爬女郎的床,还趁人家酒后昏睡的时候。真是长见识了。
“才没有,你明明都醒着,拉着人家不放手。娘子,你坏,你坏!”说罢,十一郎还跺了跺脚,神气灵动。
生气撒娇做得这般行云流水,也只有十一郎吧!
孟萦拿这祖宗没办法,说不过,打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