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郎见孟萦收到睿亲王的帖子,面带疑惑,便道:“娘子不用担心,要不,我和五郎陪你一起去,我们幼时一起长大,比较熟悉。”
“算了吧,五郎最近着实忙碌,你我都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你不也在忙着烧制彩瓷吗?”孟萦为了不让十一郎胡乱折腾,给他找了个挣钱的活,让他在白瓷的釉上作画,再回炉高温二次锫烧,制作釉上彩。然后,孟萦又让十一郎实验烧制各种设计精巧的彩色瓷器,那样,十一郎每制作出一件彩瓷,都会成为稀世珍品,拿到五郎和孟萦的拍卖行,都能拍出极高的价位。
“娘子说的釉上彩和彩瓷,制作起来真是太难了,果真如你所说十窑九不成。娘子说的温度,窑工们总是控制不好。不过我最近做成一对大梅瓶,那可真是精美,咱们拿去送给睿亲王怎样?”
“如此甚好,那对大梅瓶就算是你送的,我再另准备礼物吧!”
“娘子太见外了,我们本是一家人,一起送礼又怎么了?”十一郎又开始犯混起来。
如今会试已结束,十一郎也养得唇红齿白,身姿矫健,犹如画中仙。可沈府一直没有派人来接十一郎回府,孟萦想着等殿试结束,就将十一郎送还沈府。
几月相处下来,十一郎虽然经常惹祸,又喜欢作天作地,还是醋精附身,经常弄得孟萦措手不及。突然想到将他送走,好像宅子一下子冷清了。孟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看来习惯还真是令人可怕!
睿亲王萧瑾瑜在会试这段时间,忙着私下接见从外地来的考生,依着前世的记忆,他总要挑选出这次科考中的佼佼者暗中进行培养,因为他提前知道有些人将会成为国之栋梁。
三月初一,孟萦准备独自赴宴,可十一郎见她出门,便不管不顾地跟着。
孟萦笑道:“十一郎,去别人那里做客,怎可不请自到?”
“谁说我没帖子?我前天专门去问萧五郎要了帖子,你看这不是吗?”说罢,十一郎还真从袖兜里取出张烫金的帖子来。
也罢,十一郎想要做什么事,还真拦不住。孟萦不知这次聚会都是什么人,十一郎跟着,恐怕他再闹事,便提前交待道:“十一郎,和你商量个事,一会儿到了聚会的地方,你别叫我娘子行吗?你就像以前那样,叫我萦娘行不?”
“不行,不行,娘子就是娘子,我都叫习惯了,改不了。”十一郎耍起赖来。
“那一会儿,若是人多,我们就当不认识。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见面点头示意就行了。”
“娘子,你朝三暮四,又想去勾搭那些未婚郎君吗?有我还不够吗?”
孟萦被十一郎气得吐血,你个祸害!怒道:“十一郎,做人要厚道,可别污蔑我,你何时见我勾三搭四了?”
“还说没有,上次你偷偷请个俊俏郎君去茶楼吃饭,都不告诉我。还送他银子,你当我不知道呢!”
原来十一郎说的是文瀚之的事,孟萦无奈地说道:“那文家郎君与我是同乡,白芷听他的小厮说,他们赶考途中,遭遇打劫,失了钱财,文家郎君为了救他生病的小厮,走投无路,才想着向我借些银钱。那文瀚之面皮薄,张不开口。我为了顾全他的颜面,这才让人准备些银两送给他。我这般做也是想结个善缘,再说,我又不缺那点银钱,可那些银两对文瀚之来说,却是不可或缺的。”
“娘子是不是喜欢他?京中缺少钱财的书生多了去,怎地不见娘子去接济他们?”
“十一郎你可别胡说,那文家郎君与表妹青梅竹马,自幼情意相通,早已定下亲事,会试过后,他就会返乡成亲,婚期定在六月。你可不能乱说,让人误会,到时影响了瀚之兄和他表妹的亲事可就是罪过了。
当初乡试放榜,文瀚之被人榜下捉婿,他向我求救,我还曾搭把手救下他。那时,我就知道他早定有亲事。我与文瀚之纯粹是朋友相交,绝无逾矩。十一郎,你看轻我了。”
“噢,既然他已经定亲了,那娘子以后不许单独见他。要见,也得带上我。既然娘子对他无情意,那为何你不允许我在外面叫你娘子?”
“十一郎,你我并非夫妻,我亦不是你娘子。我不知道你上次病后,为何要叫我娘子。如今会试已过,你的身体恢复得极好,只要你以后好好保养,应该能健康长寿。等殿试完,我想沈相也该接你回府了。我有我的生活,你也该有你的生活。我不让你在外面叫我娘子,也是为了你的声誉考虑,不想造成不必要的误会罢了。”
听孟萦如此说,十一郎情绪低落,像被人抛弃的大狗似的,低声问道:“娘子送我回沈府,准备什么时候上门提亲娶我?”
孟萦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车夫说道:“女郎,到地方了。”
孟萦没法回答十一郎的问题,便径自跳下马车,往天香楼大门走去。
刚下车,在天香楼门口就碰到了李侃如。
李侃如见孟萦过来,停下来等孟萦走近,笑着说道:“萦娘今日也是受邀而来?”
孟萦点了点头道:“李兄安好,今日真巧。上次在国子监一别,一月未见,一切可好?”
“都好,上次说我这边安顿好,就请你过来做客,没想到一忙,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
孟萦正待答话,只听一个轻柔的女声说道:“李郎办事快,比我还先到呢!”
李侃如闻声,立马回头,往回走了几步,牵着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