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村住的多是亡命之徒或刑满释放的罪徒,他们前途暗淡,看不到明天的希望,得过且过。只要他们不再闹事,官府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有女子被贩卖进鳏夫村,想要解救出来,难如登天。
因为官府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兵力去搜查鳏夫村,女子进了村,便会被几个鳏夫村联合藏起来,大山深处,到处都是藏身之处,哪里能找得到?
这杜芳菲在鳏夫村还能写信出来向娘子求助,还真是能耐!她应该是三嫂的人卖进鳏夫村的,娘子不要插手这事。我把这消息透露给三嫂,她自会派人去处理。”
“那鳏夫村真是可怕!”孟萦有些害怕地抱着胳膊说道。
“娘子勿要担心,那鳏夫村再可怕也影响不到娘子。我会保护好娘子的。”
“玉郎,若是有那种因后院阴私,将平民或贵族女子贩卖到鳏夫村,官府也不去解救吗?”
“那种情况极少出现,若是有,自是能解救得出来,毕竟鳏夫村也不会与官府死斗到底。他们惯会察言观色,知道哪些人能留下,哪些人得罪不起。”
“那杜芳菲应该是平民的身份,她怎么会被你三嫂卖进鳏夫村?三哥都不管吗?”孟萦还是有所不解。
“三哥应该是不知道吧!三嫂手下之人行事诡秘,三哥完全摸不着边际。另外,杜芳菲曾经那般针对娘子,为何还要向娘子求助,真不知该说她些什么。”
孟萦心说她可能找不到人求助吧!另外她也可能是狗急跳墙,便想着威胁我这个与她来自同一个地方的老乡,不得不去解救她。
孟萦不想多说杜芳菲的事,既然这事交给玉郎处理,全心信任他就是。
娶亲事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时间过得飞快,很快便到了八月份。八月初二,卫家四郎返回长安。
四郎回来,见过兄长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让人将孟府的信息都送了上来。由于孟府里的守卫有不少出自定国公府,再加上卫平卫安的缘故,所以孟家的消息,四郎拿到的比较全面。
他有些奇怪孟萦对沈家十一郎的态度,他们成亲两个多月,孟萦只在十一郎的院中留宿几日。只有第一晚,要了水。后面两晚,则非常平静。其余时间孟萦都呆在正院,偶尔到平澜苑坐坐,但极少留宿。既使留宿,也未曾要水。这让四郎难以理解,难道萧五郎那病秧子就如此善妒?还是十一郎不行?若是不行,为何第一夜两人闹到深夜方歇?四郎觉得这件事疑点重重,让他不好分析决断。
路上他已经知道成亲的日子定在八月十六,这一年多,不知孟萦有何变化。他虽然了解孟萦,但人心善变,他难免还要费些心思再了解一番。
听闻四郎归来,孟萦还是挺高兴的,毕竟她和四郎也算是极好的玩伴。再说,她的一百万贯交给了四郎,并将几个得力的手下也放到了四郎麾下。出海事宜到底准备得怎样,四郎也需要给她个交待。
孟萦每日到翰林院上衙,中午一般到清净心茶楼用餐,然后在那里休息一阵,下午再去翰林院。因着茶楼离她上衙的翰林院很近,故而比较方便。
八月初三,孟萦带着白芷刚出翰林院,便在门口见到了骑在白马上的四郎,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四郎归来,还是那个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只不过这少年的身形,已经逐渐在往芝兰玉树的青年转变。
他长高了不少,身形在向元郎靠拢,肩膀不似她最初见他时那般单薄,而是宽厚起来。
孟萦展眉一笑,开心地说道“四郎,你回来了!”
四郎在这一瞬间,觉得孟萦像待夫归家的娘子,只一句你回来了,就让他的心安定下来。
“来,上马,我带你去个地方。”
四郎伸出手来,准备邀她共骑一乘。
孟萦已然成亲,断不会与四郎共骑一乘,外人看见了会怎么议论?她首先想到了避嫌,他们都已不是少时。
“不可,我们去前面的清净心茶楼一叙。下晌,院里还有文书要写。”
四郎见孟萦不肯上马,若以他之前的性子,肯定会直接将孟萦掳上马,然后带走。现在,成亲在即,孟萦已在翰林院上衙,且门口人来人往,影响的确不好。
四郎轻轻跳下马,将缰绳扔给他身后的小厮,与孟萦并肩而行。路上偶尔有人与他们打招呼,多是孟萦的同事。
没多长时间,两人就到了清净心茶楼。
孟萦让白芷去安排一桌饭菜,她与四郎则去了孟萦日常留用的包间。
四郎告诉孟萦,他已经与造船厂那边订了契约,订购了几艘大船,年前就能全部下水试航。由于银钱充足,他又从别的船行购买了几艘用过的大船,连带着船员和船工都买了过来。他们有多次远航的经验,这点非常难得。
二哥那边有不少擅水战的士兵,有愿意离开军队到船行的,四郎又挑选了不少人手。四郎手中如今人手不缺,且他已经将人放出去调查大曌哪些货物在海外比较受欢迎,哪些舶来品比较受大曌欢迎。若不是为了成亲,四郎不一定会回长安。
四郎见孟萦这一年多变化惊人,她不再是当初那个死了侍奴,就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变成了大曌今年的状元女郎;如今她也是从五品的女官;还是新婚初尝人事,鲜活美丽的娇羞女娘。她看他的目光还是那般清明,如同好友和玩伴,并没有意识到过些天他就会变成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