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去了书院花园的石桌旁坐了下来,花园的桂花开满枝头,满园暗香盈盈,有些树叶已经开始从枝头飘落,有的慢慢变红、变黄,有几个棵银杏树满树金黄,落叶掉到地上静美如画,秋天是色彩斑斓的美丽。
王季陵看孟萦盯着银杏树呆怔了片刻,那一瞬间,他觉得能被她静静地凝视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他有些羡慕那几颗被她温柔关注的银杏树。孟萦有双会说话的眼睛,那双剪水秋瞳黑白分明,轻柔温婉,笑意盈盈,只一眼就能看到人心里去。当她认真而温柔地盯着你看时,会让你觉得她满心满眼都是你,外面的一切浮华都是背景。
李君成叫了孟萦两声,她这才回过神来。遂想起她还有事要咨询王季陵。
“王家郎君,不知您是否知道有种透光但又不透气的材料,我想买些做几间暖房用。琉璃就不考虑了,太贵了,易碎,也不方便安装在室外。”孟萦问道。
“孟家女郎,你直接叫我季陵或季陵哥哥好了,这种材料我也没有注意过,我回去问问我爹爹,看看他是否知道。”王季陵道。
“噢,如果你让我叫你季陵,那你也叫我孟萦吧,我不知道做油纸伞的伞布是否有透明的?如果有,我需要特别大块的,不知你能不能弄到?”孟萦问道。
“这个我回去问问管事就知道了,油纸伞大多产自江南,那边应该有大块的雨布,不知你需要多少?多长时间要用?如果从江南运过来,前后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不知你这边是否等得及?”王季陵道。
“我目前正在找这种材料,能找到更好,实在在找不到也没办法,这是我需要的大概尺寸,得看那雨布一匹是多大尺寸。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我能等。谢谢你!”
“不必客气。”
“另外,我还想购买一些蚕丝,不知你是否有渠道买到?”
“这个简单,我家在江南就有人专门收购丝绸,蚕丝应该很容易买到。不知你要多少?”
孟萦快速地算了算道:“三五十斤都行,需要多少银两,请你回头给我个预算,我好提前给你定金。”
王季陵笑道,“哪里需要那么麻烦,你只需要耐心等待一个月,差不多就能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孟萦感觉王季陵属于那种情商极高的人,为人温和有礼,进退有度,与人相处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孟萦问李君成书院乙2班在什么地方,他好奇孟萦为何要打听乙2班,便道:“我和季陵就在乙2班就读。”
“王夫子让我下次上围棋课的时候,去乙2班随刘夫子学习,好像你们的围棋课和我们的围棋课是同在一时间。下次你上围棋课之前能来接我一次吗,我好认认路,第二次我就能自己去上课了。”孟萦道。
王家郎君听说孟萦将要和他们一起上围棋课,感觉很有新奇,他爱好围棋,如果能找到志同道合的棋友也是非常开心的一件事。他和李君成就经常对弈,两人通过下棋惺惺相惜,成为挚友。
王季陵走后,李君成告诉孟萦,王季陵的父亲赵郎君是武陵郡的郡丞,他爹爹崔家郎君是她母亲的三侧夫,三年前他们随着他父亲来到武陵郡。听说他母亲出身很好,是长安的世家贵女,只不过是庶女。他父亲二十五岁中进士,被榜下捉婿,嫁给了当时年方二八的王家二娘子。婚后赵家郎君和王家娘子还算恩爱,她一直随着赵家郎君在任上,三年前,赵郎君升任武陵郡郡丞,王家娘子就带着一家子都到了武陵郡,除了嫡长女已经娶夫留在了长安,嫁出去的几个儿子不随任,其他人都跟着来了,王季陵也转学到鹿鸣书院接着念书。他爹爹是出身崔家旁支的庶子,崔家靠船运起家,当年为了联姻,嫁给王家二娘子做了三侧夫,婚后很快就生了王季陵,这些年他爹爹就王季陵一个孩子,只要不出海,倒是悉心教导他,把王季陵教育得很好。
孟萦回去后,抽空和大郎君下了盘棋,她发现她无所不能的爹爹竟然是个臭棋篓子,下棋超烂,还经常悔棋,下一步恨不得悔三步,孟萦直接无语,想着王夫子要是找爹爹下棋可怎么办啊?总不能告诉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爹爹下棋看来是教不好了。
第二天,王季陵专门过来找孟萦,告诉她那种半透明的雨伞布可以买到,请她耐心等待。孟萦听后,放下一桩心事。
九月初的时候,马球队陆续成立了起来,女学这边低年级的女郎们都不太会打球,有的连马还不会骑,基本组不起队来,倒是甲班和乙班各组织了一个马球队,后来她们又挑选球打得好的组成了一队,和郎君们一起打球。郎君那边高年级基本每个班都有自己的马球队,李君成和王季陵他们班的球队总体水平很高,很快就在书院闯出了名声,收获了一大帮小女郎们的芳心。王季陵和李君成被女郎们尤为关注。
九月中旬,张眉请孟萦到她家去玩,她出海一年多未归的三个哥哥回来了,带回来不少稀罕玩意儿,要孟萦一起观赏。
张眉的哥哥们的确很疼爱她,给她带了各式新奇的玩意,他们见妹妹交上了朋友,也替她感到高兴,也送给孟萦不少新奇的玩意。他们带回了海外的各式宝石,说是要留给张眉做发簪;有闪亮的小镜子,比铜镜亮得多,照起来影像也清晰多了,孟萦想这可能就是镀银玻璃镜的原型吧!孟萦竟然见到了曲奇饼干和一个简单的音乐盒,心中暗暗觉得新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