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萦想着蚕丝是王季陵送的,得还他人情,遂安排半夏给王季陵也做一身袍服和一床蚕丝被。王季陵身量和竹清差不多,就比照着竹清的身量来做,稍稍瘦一点就可以了。半夏听孟萦说要给别家小郎君做衣服,忙笑着问道:“女郎有心仪的人了?”
孟萦连忙摇头道:“我才多大啊!怎么就有心仪的人了?”
“青梅竹马也说不定啊!那为何女郎要送小郎君衣服和被子啊?这样小郎君会误会的哦!”
“因为这些蚕丝是他送给我的,他说如果我做了新奇的东西,给他也做一份。我拿蚕丝就做了这些东西,不送他这些东西送什么?”孟萦道。
“哦,那你送他这些东西的时候还是说清楚一些,要不,被他误会了可不好!”半夏道。
孟萦想到给王季陵东西,总不好忘了李君成,毕竟与王季陵的结识有赖于他的介绍。遂又让半夏再多准备一套。身量比竹清矮半头,胖瘦和竹清差不多。有了前面的基础,后面的衣服和被子做起来就快多了,四个人只用了十天,就全部做好了。
孟萦下学后,请他们到家里来做客,让半夏将做好的东西拿出来交给他们。他们看到礼物,都非常高兴。
半夏让他们脱下自己的棉袍,换上蚕丝袍服,有不合身的地方,就地改一下。
王季陵和李君成一穿上袍子,就不愿意脱下来了,说这袍子穿着太舒服了,既轻柔又保暖,还贴身,忙问孟萦是怎么做到的。孟萦神叨叨地来了一句:“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李君成看王季陵的袍服是天蓝色的,下摆上用银白蓝丝线绣着海浪,每走一步,就好像要卷起了浪花朵朵,真是既清新又别致,特别能突出王季陵的气质。自己这天青色的袍服上绣着岁寒三友,看着俊俏儒雅,果真孟萦是用了心的,选择的颜色和绣饰都是最符合他们性格的。
孟萦认真地对他们说:“半夏说,女郎不能送小郎君衣袍和被子,因为季陵说要我做了新奇东西给留一份,我既然答应了,也不好食言,希望你们不要误会。”
王季陵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说:“萦儿妹妹放心,误会了也没关系。我倒是希望你是专门为我做的这些,而不是为了兑现什么承诺!”
孟萦想到李君成家里情况比较复杂,就对他说:“学长家里情况特殊,你姐姐又厉害,要是她知道我送你这些东西,还不得闹到全院皆知。我的小心脏可受不了那样的关注,你还是不要说是我送你的,你就说是王季陵送你的,反正你俩是好基友,你姐姐不会说什么的。”
“好基友是什么意思?孟萦你厚此薄彼,你叫王季陵季陵,你叫我学长,以后你得我们君成哥哥和季陵哥哥。”李君成道。
“哦,知道了。好基友就是好朋友的意思。”孟萦坏笑道。
半夏又教他们如何拆卸袍子的里和面儿,交代他们被芯和袍服里芯不能洗,只可在阴凉通风处处晾晒。面儿好拆卸,可反复清洗。
他们喜滋滋地穿着新袍子,抱着新被子回家了。李君成的新被子只盖了一宿就被他姐姐李君如抢走了。还好袍服是男装,她穿不了,否则也会被抢走。
王季陵穿着新棉袍回了家,他爹爹最先发现他的新袍子,因为单薄,他怕自家小郎冻着了。他摸了摸王季陵的手,发现热乎乎的,并不冷。又摸了摸他的袍子,才发现里面絮的不是平常做棉服用的棉花,而是轻软又保暖的东西,感到很新奇。王季陵正想着得了好物件没有人欣赏和分享,立马拉住爹爹的手显摆起来。
“爹爹,你教给我的还真有用,我和孟萦第一次打交道,她让我帮她带东西,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就没收她银钱,让她做了新奇的东西也给我做一份,你看她让她家针线房的人给我做的蚕丝袍服,还有一床蚕丝被,可真是又轻软又暖和。你看这袍子下摆的绣饰,走起来如同卷起朵朵浪花,真是与众不同。”一边说一边走了几步。
崔郎君看着自己儿子的傻样,反问他:“就是上次让你帮着买蚕丝和雨伞布的女郎吗?近三十两银子,你也没要?真够大方!不过这女郎还真不是占人便宜的人,你这一身袍子用料上乘,又费人力赶制出来,再加一床蚕丝被的里和面儿,算起来还是你占了便宜。不过你知道女郎送郎君衣物和被子是什么意思吗?”
“我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她送我之前还特意提到让我不要误会,是因为之前她答应我,做了新东西也给我留一份,不好食言,她才送我的。唉,不说了,我倒希望她是专门为我这些的。”王季陵哀叹道。
“这个小女郎倒是个实诚人,却也心思细巧,能想出用蚕丝代替棉花做袍服,只不过造价太高,不好清洗啊!”崔郎君感叹道。
“嗬,这回爹爹可是看走眼了,我这袍子是活里活面的,解开里面的扣子,就可取下面子来清洗,也不用洗里芯,这样就可以不影响蚕丝的保暖性了。”说着他又开始展示自己的新衣服了,并将自己的蚕丝被被面和被芯拆开了又装上,耍宝似的展示了一遍。
王季陵看自己被子是里子和面子分开,用不同的布料拼接,橘黄色的被面看着温暖热烈而不刺眼,被子的左下角绣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熊正睡得香甜。王季陵想盖着这样轻软的被子肯定睡得极舒服,说不定还会做美梦呢!
崔郎君一看这精巧的心思,觉得很有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