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夫人回府了。
一直没被人发现的贡香问题,钟夫人一眼就看破了。
但是,钟府的下人换了太多,基本上都是些生面孔。
又因人多口杂,传递消息的时候,钟灭也没有将关于替婚之事传给她。
是以钟夫人尚有些不明状况,而钟灭现在受到魔心香的影响,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
那魔心香下的隐秘。
能成功最主要的原因是,钟灭一直未曾对董承设过防备。
董承,可是他们自小看着长大的,虽说是家仆之子,但是他们向来当成自己孩子一般对待。
说成是钟府的养子,钟家四公子,毫不为过。
尤其是这些年,董承有时候会被派出去,代表钟家参与一些活动。
再加上钟离体弱,世人都以为董承才是钟家公子。
当然,换成王权世家,则都知道董承并不是钟家亲子了。
但是,这世上若说谁最懂钟离,知道钟离最多的事情,非董承莫属。
三公子年弱经逢变故,不信任何人,唯独能与同龄的董承打开心门交谈。
当然,知道三公子当年遭遇过什么的,除了钟灭夫妇二人之外,剩下的家仆,早已遣散不在了。
而董承能留下,除了钟离之外,也源于他当年年少,钟灭以为他不记事。
钟灭以为,那场妖祸,也与他没什么影响。
可惜。
钟灭终究漏算了一步,亲眼见到家人横死于眼前,那将是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噩梦。
怎么可能,随着年龄的增长就轻易的忘记。
董承又去换香了。
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切的钟夫人难以置信的捂住嘴才没有惊叫出声。
她怎么都无法想象,自己的小儿子居然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钟夫人没忍住,直接冲出去,甩了自己体弱多病的小儿子一巴掌。
董承仅仅被扇的微微偏了头。
他脸上的法术有一瞬间的不稳,只是并未被气急了的钟夫人看见。
他抬起头,满脸的委屈,“娘,我在帮父亲换香,您怎么这么生气,好久不见了,我很想您......我只是想帮父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混账!”钟夫人眸色凌厉,“你到底想做什么大逆不道的混账事。”
董承满脸不解,“您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满心怒气的钟夫人也被钟离的表现混淆了判断,“你这些香,是哪里来的?”
“问管家从库里取的,娘亲,有什么问题么?”他学着钟离气弱的样子,低声辩解着。
面上鲜红的巴掌印看的钟夫人顿时心疼了。
“是娘误会你了。”钟夫人心软的走上前,将他抱进了怀里,“娘只是一时气急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回家之后,一直觉得心神不宁的。”
“府中的人,为什么换了这么多。”钟夫人一边熄灭了贡香,一边有些焦灼的问道。
“啊。”钟离微微皱眉,“您不知道么,之前黑龙的事情,死了太多人。”
“就连董承都......”
“什么。”钟夫人手中的贡香啪的掉到了地上,摔的粉碎。
“......娘亲,您更在乎董承,还是在乎我呢?”他眉头拧起细小的弧度,眼神认真的看向钟夫人。
“胡闹,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么!”钟夫人表情悲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钟灭怎么都没跟我提过!”
“可能是他害怕您太过伤心吧。”
“你的兄弟出了事,你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真不想承认,我居然生了你这么一个冷血的儿子!”又想到魔心香,钟夫人对着他自然没什么好气儿。
“......”董承神情里开始出现挣扎。
他计划了很久的事情,此刻在钟夫人真切的关怀下出现了动摇。
[你在想些什么。]
[他们这些人啊,最爱假模假式的说些风凉话了。]
[你知道的还不够清楚么?]
[遣散那些仆人,看似给了他们很好的安置费用,结果大半都被妖杀死在路上。那是因为,他们这些人,不能允许有知道他们秘密的活口存在啊,离的再远也不行。]
猩红色的光芒在他眼底绽开。
“娘亲,这香到底是有什么问题么?”
“咱们家里,之前的灾祸,跟它有关系么?”
“这香......这香是魔心香,会使得俢者神志恍惚,甚至,走火入魔。你父亲已经受到了很深的影响。”
“这魔心香,只怕是从十日前开始燃起来的,就算现在熄了,钟灭那里,也需仔细医治才是......”
一柄长剑,从钟夫人的腹部直接穿透。
鲜红的血淋了一地。
钟夫人双眼大睁,难以置信的伸手朝着穿破胸腹的那柄剑抓过去。
下一秒,那把剑已经消失了。
她太熟悉了,那把除妖剑。
失去了支撑,钟夫人慢慢栽到在地上。
眼神终究凝固在了碎在地上的魔心香上,只剩鲜血在缓慢而无声的蔓延。
“抱歉啊,您知道的,太多了。”眼底的猩红色慢慢散去,眼前的血色却仍旧清晰。
董承的眼神中一闪而过一抹伤感,但下一秒,就被刻骨的恨意覆盖了。
魔心香重新燃起了袅袅烟气。
有仆人过来拖走了尸体,清理干净了血迹。
隔了许久,钟灭才回到书房。
空气中的血气,不静心感受根本无法察觉,再加上魔心香的影响。
钟灭坐在案前心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