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妃听她这般夸赞,心中很是受用,面上却是谦虚的很,笑道:“怎能当得起贵嫔妹妹这般夸赞?只不过凡事留有情面,总是好的。”
秋茗月脸上浮起笑容来,道:“可这宫中,能有几人能如姐姐一般。昔日,这赠药之情还未向姐姐登门道谢。”
婉妃自然是欢喜她还记着她的恩情,脸上却是一副大度的模样,道:“举手之劳罢了。”
秋茗月听她说了这么多话,自然已是明白她的来意为何,不过是想要她明白,这宫中谁居上位,才是真正正确的事情。她已领会了她的意思,却是不想再与她多费口舌,于是道:“姐姐福泽深厚,定然是有大的福气等着。太后娘娘这般看重姐姐,又是姐姐的表姑母,姐姐日后定然是十二凤钗的主人。”
她说的**裸,婉妃心中又惊又吓又喜,倒是不妨秋茗月这般直接,说出这话来;喜的是,她说的话甚合她的心意,简直是说到她心坎中去了。
这十二凤钗,说的却是皇后所带的十二尾凤羽簪,这大晋后宫妃嫔,只有皇后才有资格佩戴那十二凤羽钗,便是苏漫漫那般得宠的贵妃,最多也只不过能佩戴九尾罢了,若是佩戴了九尾以上,便是大大的不合礼制了。
这贵妃之下的妃位,只得佩戴七羽,秋茗月身为贵嫔,也只能佩戴五羽罢了。
久而久之,这十二凤钗也自然就成了皇后的代名词;十二凤钗的主人……婉妃越听心中越喜欢,当下便浮起了几分笑意来。
秋茗月瞧着她的模样,心中微微一笑,有同她多寒暄了两句,这才将她送了出去。
婉妃出了凉月宫,脸上的喜色还未消去,红笺扶着她的手臂走在前方,身后跟着两个小宫女和太监。
红笺疑惑地问道:“娘娘,您之前不是说,不必和秋贵嫔交好,也能将事情做成么?”
婉妃摇了摇头道:“那是昔日,本宫只想着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但是你可瞧见了,太后娘娘和皇上手中握着苏贵妃的错处,却是半分要处置她的意思都没有,足见此人的心机和权势之大。本宫虽说是太后娘娘的表侄女,这身份之间也是差的远了些,可偏生就是她,能那般得皇上宠爱,昨日之事,全然是她指鹿为马,冤枉了秋贵嫔和玉嫔,惹得太后娘娘发了大火,这三个着了错的人,却是一视同仁。”
婉妃说着,抬起头来,看向了那长街两侧金黄溢灿的琉璃瓦,折射的一番阳光很是晃目,她收回了视线,末了又道:“本宫少说也是占了个地利人和,却一直未曾越过她去,本宫很是不甘心。”
初入宫之时,皇上登基元年,对东宫之时的妻妾很是照拂,封妃的封妃,除却秋茗月,哪个女子不曾得到什么好的安置,却偏生就是,皇上登基以来,未曾大选,甚至在登基之后,封后一事便搁置了又搁置,依照皇上对苏贵妃的宠爱,这后位几乎就如探囊取物一般,却孰料,被秋贵嫔的母家横插了一杠子,与至尊后位失之交臂。
这朝臣之中反对的声浪,不外乎贵妃过宠,或恃宠生骄,难以安顿了后宫安宁,还有一说便是贵妃出身低微,不堪为后。
再后来,皇后人选为左相大人家的女儿,贺雪归。
她那时以为,这皇后之位定然是跑不了了。左相在朝中威严甚重,贺雪归又是出了名的大家闺秀,品行容貌名冠京都,自然是没有那么多的反对声音。
却不妨,又出现了许多差错。皇后未曾立得安生,这后位便一直这么空悬着。
婉妃想了一想,又道:“秋贵嫔这般的女子,只可为友,却不好为引为敌人。她虽然看着无心,但能在这般地方呆下去,自然有自己的手段,不可小觑。本宫以前未曾想过这一块,这两日却是着实的思虑得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