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右郡,凉州府。
凉州地势平坦辽阔,是整个河西地区最大的堆积平原,西汉扬雄凉州箴中说每在季王,常失厥绪。上帝不宁,命汉作凉。凉州自古以来就是“人烟扑地桑柘稠”的富饶之地,“车马相交错,歌吹日纵横”的西北商埠重镇,古时素有“通一线于广漠,控四郡之咽喉”之重地之称,丝绸之路节点之一。
凉州府也是大魏在西北四郡各府城中最重要的一个,从内陆运来的各种物资一般都会先到达这里,然后在分赴其他城池。这里也是陇右郡郡守府和总兵府的所在地,陇右郡郡守顾道元是永康二年的进士出身,今年才四十五岁就已经是一方的郡守了,如果按照正常的情况十年内应该就可以进入朝中担任尚书的高位了,前途不可限量。
陇右郡总兵“铁锤天王”庞东来,永康十年的武进士出身,手中一对镔铁压油锤重达三百斤,有万夫不当之勇,论起来在整个大魏军中除了“擎天碎玉枪”聂千城之外,其他人无法与之匹敌。
正是因为他武功高强,打仗勇猛,永康帝才将他派到陇右郡这个西北最重要的郡来镇守。翻看整个大魏的版图可以看到,西北四郡中雁门郡和河西郡分守黄河河套的东西两边,在两郡的西南方是陇右郡,在陇右郡的南方是甘南郡,可以说陇右郡是整个西北的咽喉之地,如果此地有失那么整个西北四郡的联系将被拦腰折断,顾此失彼,所以陇右郡是整个西北的中枢重地。
凉州府城南府前街,这条大街只有一户人家就是永宁王府。永宁王赵翊桢自从被发配到凉州这里以来已经二十多年,他虽然顶着一个亲王的头衔但是没有任何职务和权利,最多只是钱财丰厚出资做了不少买卖。平日里也是非常低调,很少出府门,平时凉州府如果有事,郡守也只会礼节性的来知会一声,他通通回复一句,知道了就再没下文。曾经开始还有不少就任的官员来拜见,可是他都一概拒绝接见,最后也就没人再来了。
此时,在永宁王府后院书房,里面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须发花白的中年人,他的身材中等,头上戴着束发嵌宝金冠,身着华丽的亮黄色亲王龙袍,往脸上看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下颌留有花白的短须,可见此人年轻时必是一个俊朗的没男子,他正是永宁亲王赵翊桢。
而在赵翊桢的身后站着一个中年文士,一袭青衣,头戴文士巾,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阵阵寒光,他身上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此人名叫刘之问是王府的长史,数年前与赵翊桢相识,而后投身王府深受赵翊桢的器重。
只听刘之问说道:“王爷,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我们的人已经开始和对方一起行动,依属下看,恐怕西突厥那边不久之后就会发动了,咱们也要早做准备了。”
赵翊桢听了之后,来回踱了几步,说道:“之前与他们接触的并不顺利,对方很难相信我们的诚意,现在对我们完全放心了吗?”
“对方还是没有完全信任我们。”刘之问说道,“不过,他们也没有什么选择,毕竟如果没有我们的配合凭借他们那点力量,根本就进不来这陇右郡。”
赵翊桢点点头,眼珠转了转对刘之问说道:“咱们的人都准备好了吗?”“回王爷,早先就已经都通知到了,准备都做完了就差您的一声令下了。”
赵翊桢听完面露微笑,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又忽然间变得狰狞起来,口中恨恨的说道:“赵翊钧,咱们算账的时候到了,你把我软禁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这么多年,我终于能找你算账了,你给我等着吧,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个清楚。”
刘之问对赵翊桢的突然变脸显得毫不在意,显然是习惯了,他张口说道:“王爷尽管宽心,咱们的计划天衣无缝,各路大军也已经准备就绪,就算现在朝廷知道了,也没时间调集军队了,这些年我们金钱开路,西北四郡的近四成的文武官员被我们掌握,这些年您韬光养晦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嘛,眼看我们就大功告成了,等成功的那天您就是您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听了刘之问的话,赵翊桢眯着眼睛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对刘之问说道:“你说的不错,本王隐忍二十多年就为了这一天,赵翊钧拿了我多少,我就要让他吐出来多少,哈哈哈哈哈。”说到最后他又开始神经质般的大笑起来,显得心情畅快至极。
刘之问看着赵翊桢狂笑,脸上也是带着喜色,不过他的表情里还透露出一点其他的意味。只是他们不知道,在书房的窗外一个身着丫鬟服色的女子正警惕的望着四周,同时侧耳倾听里面的对话,当这个丫鬟听到刘之问说道西北四郡的四成官员都被他们收买的时候,脸上也现出震惊的神色,随即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
这天的夜里,王府后院的柴房里一只信鸽被放飞朝远方飞去。
......
视线回到盘龙偃月谷这里,赵承琰跟着少林武当的开路先锋,一直进到了谷内的深处,这时队伍的行进速度开始慢了下来,他们一边清除路上的危险隐患,一边给后面进入的人留下记号。这里的道路几乎都被灌木和林木给完全覆盖了,而且不少地方都有毒沼和泥潭,最令人防不胜防的是各种毒虫,就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