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长安宫。
永康帝此时正坐在御书房内看着奏折,最近一段时间随着涿郡走私案的审理慢慢推进,求情的折子就络绎不绝,盖因所有被投入大牢的豪门大族的背后都有着盘根错节的势力网,姻亲关系,同乡关系,师生关系等等构成了一系列的庞大的利益关系网,这些势力一旦发动起来就是皇帝也要考虑一下其中的影响。
例如杞县的乔家,在乔家的第一代发家之后就有意识与其他富商联姻,组成商号联盟,而且开办学堂,不但让自家的子弟读书还将一些家境贫寒的学子也招入学堂一起读书,他们并非是开善堂的,而是因为资助的这些学子一旦考取了功名,必然会入朝为官,到时这些人就是他们在朝中的代言人,就算没有考取功名也可以在地方上博一个乐善好施的好名声。
不仅如此,获取官员支持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联姻,乔家几代人都有和朝廷官员联姻的人,而且联姻的官位越来越大,到如今乔楚仁这一代,乔楚仁的妹妹乔浮梦就嫁给了督察院左佥督御史王宗棠,他虽然品级只有正四品,但是督察院是可以直达天听的衙门,权利不小。
而王宗棠也不是没有任何背景的人,他也是太师王商的族亲,逢年过节也必然要上门拜见,而这件事自然也就求到了太师那里。王商最近也是头疼万分,从正月里开始,上门拜见的人就络绎不绝,其中超过半数都是找他求情的,希望能保下某某人,光是收的重礼就堆满了一个院子,虽然他收了礼物但是口确没松,一个都没答应只是应付着了事。
不是他光收钱不办事,而是他的外孙,七皇子赵承琰告诉过他凡是来找他说情的礼物可以照单全收,但是办事必须是永康帝和赵承琰商量过后才能决定放不放人,因此他收了礼物也没敢动一分一毫,全都原样放着没动。
今天永康帝看的折子就是王商上的,他在询问这事该怎么办?永康帝看了也觉得有点挠头,这些人罪大恶极杀了也不亏,但是这些人背后的势力也不能就这么不给面子,毕竟他们都已经服软了,愿意拿钱换命,中国毕竟是个人情社会,花花轿子人抬人,当皇帝的也要顾及不少东西,而且永康帝也不是一个嗜杀的皇帝,这么多人犯全杀了一下就是成百上千条人命,他的心中也隐隐不忍。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脚步声响起,片刻就有伺候的小太监进来禀报说张保求见,永康帝“嗯”了一声,说道:“让他进来吧。”小太监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随后,门帘一挑一个人影走了进来,正是內侍监御前副总管张保。
“奴才张保,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张保进了门,来到龙书案近前就给永康帝见礼。
“起来吧”
“是,奴才谢主龙恩。”
张保站起身,左跨一步垂首站立。
永康帝张口问道:“张保,你今天来有何事?琰儿不在,拱卫司那边你要多盯着点,不要什么大事小事都等着让琰儿去决断,他年纪还小不能劳累,知道吗?”
张保听了连忙躬身回答,语气惶恐:“奴才不敢,皇上的吩咐,王爷的嘱托奴才怎敢懈怠。”同时张保心中苦笑,咱家这位王爷不但功夫高的没边儿,而且行事果决,心思缜密,还多才多艺,别的不说就说那火枪,威力奇大普通人用好了就可以一枪放倒一个身怀武功的高手,这要是大批的装备大魏军队,这天下还有谁是大魏的对手啊。
心思闪转而过,他抬手从袖子里拿出一封密碟,双手举过头顶说道:“今天奴才是来呈送王爷发来的密碟的,请皇上过目。”永康帝一听是密碟,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这密碟只有他和赵承琰两个人可以看,这时拱卫司内的最高机密,就连张保也只能是个送信的,到底里面写的什么?竟然如此郑重需要用密碟传送。
一直站在永康帝身边的冯直立刻走过来接过了密碟,然后转身呈给了永康帝。永康帝接过密碟一看,火漆完好没有被动过,随即拆开信封,打开里面的信纸看了起来。
越看他的呼吸越粗重,最后猛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啪”的一身,吓了旁边的冯直和张保一跳,二人对望一眼,不知道七王爷里面的写的什么竟然让皇帝如此生气。
永康帝此时面容呆滞,只有嘴中喃喃的念叨:“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难道真的要逼朕手足相残不成......”
冯直看了有些担心,过了一会儿还不见皇帝回神就轻声说道:“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啊!”张保也躬身说道:“皇上请您保重龙体,奴才愿为皇上分忧。”
听了他们的话,永康帝轻轻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说道:“传杜彦章和谢忠麟进宫见朕。”冯直一听,愣了这二位虽然是国公但是没有兵权,每次上朝也只是站在那里,不怎么说话。但是皇帝单独传召,这不同寻常啊,看来那封信里的内容惊天动地啊,不敢怠慢,冯直出去传旨去了。
见冯直走了,永康帝问张保:“琰儿现在如何了?什么时候回京?”张保答道:“回皇上,王爷已经启程回京,他把大队人马丢下了,轻装简从应该近日就能回来。”
永康帝点点头,说道:“你去派人候着他,他一回京立即叫他来见朕。”“奴才遵旨。”张保躬身领命,然后告退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只剩下永康帝眉头紧锁的若有所思。
过了一个时辰,冯直带着杜彦章和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