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俞含玥突然住口不说了,赵承琰知道她有所顾忌,就说道:“你可有什么难以言明的吗?”俞含玥突然之间眼泪又流了下来,使劲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能告诉你,不然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的。”
赵承琰听了一怔,他还从来没有碰到这样的情况,突然间就笑了起来,站在一旁的左常升也跟着笑了,俞含玥看他们发笑不明所以就问道:“你们笑什么?很好笑吗?”
左常升边笑边说道:“你可知你面前的这位是谁吗?”俞含玥刚刚恢复神智不久,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更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她茫然的摇了摇头。
左常升接着说道:“坐在你面前的乃是我大魏皇上第七位皇子,安平郡王殿下,而这里就是郡王殿下下属拱卫司商州府衙门,你现在明白了吗?”
俞含玥听了一怔,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立刻支撑着身体跪倒在地,同时大哭道:“殿下,殿下请为民女做主啊!我父亲冤枉啊!冤枉啊!”
赵承琰示意左常升将她扶起来,就问道:“你把话说清楚,本王会为你做主。”俞含玥被扶起坐在床边,哽咽的慢慢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俞知远治河期间,他并不是负责的最高官员,最高负责人是河道总督贺守信,这个贺守信虽然是河道总督总揽全国的河道治理,但是这个淮河治理却是由户部拨款至工部由工部直接负责,时任工部侍郎的俞知远就是负责人,但虽然俞知远是负责人,可下拨款项时是经由河道总督府负责,毕竟河道总督府管着全国的河道工程衙门,这就给了贺守信机会,他通过河道总督府节流了大批的治河经费,到最后河工连饭钱都没有了,还是俞知远自己掏腰包垫上的。
后来,淮河堤坝垮塌,追查责任人贺守信一推二六五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负责人是俞知远,因而躲过了彻查,俞知远做了替罪羊。但是,永康帝并不傻,之所以没抓贺守信是因为他后面有一个人,就是太傅贺缙,贺守信是贺缙的小儿子。
太傅贺缙是元丰朝的文华阁大学士,吏部尚书,更是当时还是太子的永康帝赵翊钧的老师,元丰帝驾崩前的顾命大臣之一,今年应该已经将近八十岁了。
贺缙在朝为官数十年,门生故吏遍及天下,势力之庞大令人侧目。永康帝即位后,扶持并且利用太师王商的力量来对抗贺缙,而贺缙年纪越来越大这些年慢慢走了下坡路,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的影响力依旧巨大。
俞知远被下狱,永康帝知道他没有贪墨,但是这个事情必须有个替罪羊,就没杀他而是让他致仕回家了,俞知远回了老家每日里也是茶饭不思,长吁短叹日子过的并不如意,而年纪渐大的俞含玥则每日里陪在父亲身边,嘘寒问暖让俞知远逐渐摆脱了阴影。
有一日,俞知远喝酒有点多,就对俞含玥说过,他有一本账簿,是当年治河时候的,但是他没敢拿出来,因为他怕被贺缙知道后自己的祸事会殃及到家人,在当时贺缙的势力还很庞大。只是后来太师王商得了赵承琰的盐利,利用盐利拉拢盟友,发展自己,手中的势力如同滚雪球般的膨胀起来,才将贺缙压下去。
说到这里,俞含玥略微平复了一下情绪,而后继续讲述。直到年前,俞知远的同窗好友,荆州大儒张存敬来向他提亲,希望俞含玥能嫁给自己的小儿子张及之为妻。
俞知远大喜,随后两家就商议好了婚事,因为荆州和岳州离的不算远,两家又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所以两家决定一起办这个喜事,刚过正月,他们选了张家在荆州府外的一处别院办订婚仪式,两家的人都来了不少。
可是就在当晚,一大批黑衣蒙面人冲进了别院,见人就杀,见人就砍,两家都是读书人基本没有几个会武的,因此被杀了个干净,危机时刻,俞知远将自己的女儿拉倒后院让她骑上快马直奔京城,去找太师并且告诉她当年的账簿的事,被他说漏了嘴被贺缙知道了,这次的事肯定是贺缙做的,让女儿快去京城,账簿保存在俞知远的京城老宅里。
说完,他委托了自己的一名跟随自己多年的随从阿贵,这个阿贵会些功夫,俞知远就委托他保护俞含玥入京。一路上黑衣人不停的追杀他们两个,阿贵后来为了保护她也死了,而俞含玥身上也受了不轻的伤势,直到被赵承琰救起前,内伤,外伤,加上亲眼目睹家人全都惨死在眼前的经历,再加上马失前蹄将她摔下让她彻底昏死过去。
哽咽着说完,俞含玥猛的跪倒在赵承琰身前说道:“王爷,民女全家几十口人都惨死在奸人之手,只要王爷能帮民女父亲洗清冤屈,为民女全家报仇雪恨,民女此生愿为王爷当牛做马。”说完就“砰砰”的在地上磕头。
赵承琰见了,没有说话,俞含玥也没有停,一直咬着牙磕头,没几下额头上就磕出了大片的血迹。但是她好像没有所觉一般,依然在不停的磕。
赵承琰一伸手说道:“行了,起来吧,我有话问你。”俞含玥已经磕的头痛欲裂了,额头上血顺着前额流了下来,满脸都是,可她也没擦就这么站在那里。
“这个案子,本王会彻查,如果你父亲没有贪墨治河银子,本王会还他一个公道,至于你全家的大仇,这就需要你自己去报了。”俞含玥本来听前面还露出一丝喜色,没想到后面听到要自己去报仇,眼中顿时闪过绝望之色。她刚要说话,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