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听竹院里,前来送各类赏赐的内侍官便络绎不绝。没过了过久,几十名丫头和侍卫便被领了来。
九歌和李尔忙着安排各人,一上午热热闹闹忙忙碌碌直到中午。
“嚯,我都记不清咱们听竹院是有多久没这么热闹了!”好不容易喘了口气的李尔坐在石凳上,捧着茶杯做牛饮。
“这人多了,倒是有些想念只有我们几个的时候呢!”九歌也在一旁捧着茶杯嬉笑着,苍白的脸上因为忙碌,飞起两朵红晕。
“一上午没瞧见你们两个,竟躲在这里偷懒呢!”云礼一上午没见到九歌和李尔,心中突然有些失落,挨个偏院找,这才找到二人。
“公子!我和九歌都要忙的脚不沾地了,您还在这说风凉话!”李尔嗔怒的看着云礼。
昨夜之后,云礼的面色虽然还是憔悴不已,可精神头却好极了,整个人看着丽丽飒飒的。再不似从前那般黯淡无光,半死不活。只用一计便盘活了整盘残局,李尔心中现下对云礼可是多生出好些敬佩来。
云礼正准备开口回怼李尔,却瞧着一旁九歌的面色,一时担心起来,上前一把抓住九歌的肩膀,急切道:“你怎么回事?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不舒服怎么不说一声,还坐在这里吹风?”
云礼一口气问了这许多问题,九歌却微笑不语,就这么怔怔的看着一脸紧张的云礼,云礼细细观察下,发觉九歌只是忙碌出了汗,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
“这些事,你让铁娘去安排嘛!”
“公子说笑了,铁娘哪里知道哪里该安排多少人,都做些什么啊!”
现在院子里的人多了起来,各个是什么底细都不清楚,九歌实在不便与云礼有什么亲密行为,便转开了话题,“公子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用午膳吗?怎么来这了?”
“平日里习惯了你和李尔一起用餐,现在你们不在,食之无味。”
其实九歌明白的,云礼第一次经历人生的高峰到低谷再到谷底反弹的情况,现如今这般模样,是在闹脾气。
九歌冲着一旁大碗灌水的李尔道:“那走吧,还是咱们两个伺候公子用膳去!”
……
遣退了云礼寝室四周的佣人,九歌打量起这快被各类赏赐堆满的寝室,不可思议的看向云礼:“没想到王上竟然赏赐了这么多!”
云礼坐在椅子上,头都没有回,没好气的说道:“不止是父王的,还有不少大臣的慰问礼。”
“这些人还真不怕被人说拜高踩低,见风使舵啊!”李尔在一旁忿忿不平道。
“该还回去的,终于有一天要还回去!”云礼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说道。
九歌和李尔以为云礼是在说这些礼品终归是要还回去的,并未留心。二人便叫来了几个佣人,将这些礼品登记在册,收入了库房中。
“对了公子,平南子爵那边派了人来,说是看咱们什么时间方便,派个人去他那拿回那一个多月的租子和营收!”李尔手上装着这些礼品,突然想起早上的事,连忙问道。
“不必了!派个人去回了他,就说感谢平南子爵在我生病期间,替我管理那些店铺,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差人来报一声即可!”云礼没有转身,看不到表情,只是从声音中感受不到一丝情绪。
“为什么啊公子!难道我听竹院还怕了他平南爵府不成?”想起季云智的那张嘴脸,李尔心中的一肚子火一点就着,现在云礼非但不计较,还大有结交之意,李尔怎么能不气。
“李尔,你这凡事不经脑子就说出口的毛病也该改改了!朝堂之上,哪有那么多是非曲直,不过都是利益往来罢了!”这些话说出口,云礼没有看李尔,转身端起桌上的碗,随意往自己嘴里扒拉着饭菜。
云礼的淡然倒是让九歌和李尔有些惊讶,这些动辄言利的话实在不像是嫉恶如仇,心中有大是大非的公子口中说出的话。
但细想来,云礼领受了世间最无情的冷眼,现在自然看什么都暗淡无光,等过些时候,兴许自然而然便好起来了。想到这里,九歌释然了。冲着李尔使了个眼色,二人便低头继续手上的活计。
……
这一日,摆脱了心魔的季光,心情倒是好的很。早上朝堂之上议事,也是心情颇佳,就连几个官员做的错事,也一并从轻发落了。
下朝后,季光留下了嵇由,有些炫耀的对嵇由道:“嵇丞相不愧是本王的军师,早些听你的去看看云礼就好了,他也不会受这许多苦!这下心结解开了,本王这心里倒是说不出的轻松!”
嵇由笑了笑,道:“若不是王上睿智,放下过往,又哪里来的现在这般洒脱呢!”
“有一件事,本王琢磨了一晚上,不知如此做合不合适,丞相帮我参谋参谋?”季光言归正传。
“王上请讲!”嵇由躬身抱拳道。
“云礼这下子也醒了,再休养一段时日,我想着便让他回朝堂来,只是之前那个散骑常侍不过是个虚职,现在云信他们几兄弟几乎都封了侯,我想着也给云礼封一个,也算是补偿,丞相觉得如何?”
“此事,三公子可知晓?”
“还没告诉他!”
“臣倒是觉得,三公子未必会接受!”
季光有些惊讶,“封侯拜相,这不是好事吗?为何不接受啊?”
“一来季子青一案朝野人尽皆知,而他毕竟出自听竹院,王上未及责罚便罢了,如今还要封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