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松原街对面发生了一起劫持人质事件,人质数量较多,歹徒手里有枪支……”
凉婵立马坐了起来“地点发给我,马上过去!”
松原街对面是一家银行,银行的安保系统很强大,按说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凉婵也没多想,套上衣服,开车就走了。
程风的公司已经完成了对汇达集团的收购工作,接下来的工作重心已经转移到了京都。
这几周他一直在两地往返。
周五晚上回来,周一一早离开。
凉婵觉得这种状态也挺好的。
各忙各的,互不干扰。
车刚一驶入松原街,便听见了漫天的警笛声。
隔了一条街就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这里属于老城区的cbd,人流量比较多。
又是晚上八九点钟的时间。
一般劫匪很少会选择在这种时间去抢劫银行的。
凉婵一下车,许诺就跑了过来。
“银行是在今天下午八点准备关门的时候,被劫持的,里面一共二十三个人,其中十七个是银行工作人员,另外六个客户,就目前我们掌握的绑匪的情况是三个人,一共三把枪。”
凉婵跨过警戒线,一回头,见许诺呆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了?”
许诺脸色有点不太对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凉婵听着漫天的警笛声,有些急。
“你什么时候像个娘们一样了,有话说有屁放!”
许诺脸色有点不太好看,“这,这个劫匪,是我三年前办的一个案子的家属。”
凉婵一听楞在了原地。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请来的谈判专家正拿着喊话器,对银行里的绑匪进行喊话。
又从警界线里跳了出来。
一把拉过许诺走到了别处“什么情况?”
许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脸色有些愤懑,“三年前,我还没调来林市的时候,参加过一起绑架案的营救工作,当时的情况是一名惯犯,绑架了两个学生,其中一个学生在我们赶到之前已经没了,尸僵状态很明显,另一个学生陷入深度昏迷,劫匪被当场击毙,但是他却很恶劣的将两个孩子系在了一个滑轮上一边一个,连死的那个都没有放过,下面都放着一桶硫酸。在我击毙他之前,他已经将刀子隔断了总控的绳索,如果……”
他一声哽咽,竟然说不下去。
凉婵几乎也在瞬间明白过来,是什么情况。
许诺眼睛通红,“当时如果不切断其中一条绳索,那么那个还活着的孩子,很有可能马上死掉,我,我当时,我当时也不想这样,但是我没有办法,我不能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捂住脸,大哭出来。
“后来,那个孩子得救了,活了下来,但是另一个孩子的尸体,掉进了硫酸里。他的家长认为是我们故意的,故意不救他的孩子,无论怎么解释,无论法医给的出的死亡证明有多权威,他们一直不信……”
“死去的那个孩子家庭状况不太好,他父母就这一个孩子,对他寄予了很大的希望,他很乖,在学校里成绩很好,另一个活下来的,是个混世魔王,家里有钱,富二代,正是因为这种对比,死去的家长那边认为我们是故意这样做的……”
“可是老大,谁的命不是命,它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它没有贫穷富有之分,如果当时另一个孩子还活着,我就算是拼死也一定会救他的!!”
许诺越说哭的越厉害。
凉婵心里堵的慌,像是被蘸满了冰水的棉花塞进喉咙的感觉。
她长舒一口气,揽住了他的肩膀,狠狠的拍拍他的后背。
竟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他。
这个腿上中了三枪都面不改色的硬汉警察,这个满身是血的按着匪徒,笑的傻里傻气的男人。
此刻在这样一起不堪回首的案件中痛哭流涕。
为当年那一刀切断的绳索,以至于让那个无辜的孩子尸骨不全。
为当年生死边缘所做的决定受良心谴责……
“你没错,如果是我,也会这样选择!”
许诺狠狠的咬住了嘴唇,将满腔的委屈和痛楚生生咽了下去。
“老大,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如果可以,如果有机会,能不能不要开枪击毙他。”
凉婵怔了怔,她仿佛想起了很多事。
许诺当年也是江州警校的优秀毕业生,在江州干了几年,后来调到了林市,当时她还没不是特案组的队长,也没机会问。
现在想来,很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以至于他现在对开枪都有心理障碍。
抽屉里那一打一打的汇款回单。
逢年过节寄出去的礼物。
原来,都是在弥补当年那个几乎不能算是错误的错误。
“这些年,你偷偷寄出去的钱,是给那个孩子家里了是吗?”
许诺点点头,哽咽一声。
别过头去,“我不知道,他会走上这条路,我真的不知道!”
凉婵蹙眉,“你不是神,拯救不了世界,人性,是这世上最不能直视的东西,我们干这一行,不管别人怎么说,但求无愧于心就好!”
“嗯!”
许诺的情绪稳定了不少。
凉婵“走吧,看看现在什么情况。”
许诺“劫匪头目叫王建章,是那当年死掉的那个孩子的父亲,今年四十一岁,两个月前,他的妻子得了癌症去世,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可能是因为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