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承认脖子仰得累，念玖棠拉着颜离风快步走开，挑了个能看得见擂台的地方站定。
“你……”
“嘘。”念玖棠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眸晶亮一片，“你还记得我当初在灵力训练场控制项链的事吗？那种绝对掌控的感觉，我现在又感受到了。”
“而且，比那次要清晰的多！”
“你想帮他。”
不是疑问，是肯定的陈述。
念玖棠抿起嘴，感到之前刚出灵境的不适应也消退了很多。她定定地看着台上那道被包裹在鬼气当中的颀长身影，半晌才说道：“说是乱斗，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有一方在以多欺少，所以我们小小地干预一下，应该也无伤大雅。”
末了，她像想到了什么，不自觉地笑了下。
“再说了，谁让这个笨蛋是我的准队长呢？”
※
擂台这边，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和不明真相的擂台裁判一直在安静看戏，直到此刻方才敢兴奋地小声议论。
确保念玖棠还是听话地远离了战场，楚之南安下心，活动关节，盯着王五两人的眼神就像盯着案板上的熟肉，杀气四溢。
从莫名接到切磋邀请，到开始战斗后另外五人的刻意针对，楚之南当然明白这是有人下好的套，就等着他来钻。
但他在意吗？
楚之南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恣意而癫狂。他看着率先忍不住向自己冲过来的王五，手腕一抖，将巨剑猛然甩向王五，同时双脚猛地一踏，身形如鬼魅般杀向待在原地的瘦小的男子。
这种杂碎，当然是来一个杀一个啊！
“不自量力！”看着赤手空拳就敢冲来的楚之南，瘦小男子冷哼一声，扬起短剑就刺向楚之南的胸口。
就在短剑即将碰到楚之南的一瞬，楚之南抬手一招，将王五震得连退几步的黑色巨剑陡然转向飞回他的手中，楚之南一个横扫，短剑应声而折，瘦小男子也被剑身击中，瞬时倒飞出去，生死不明。
王五脸色终于变化了几分，他没想到，不过是区区十几岁的少年，凭借铭契不仅能以一敌五，而且还越战越勇，丝毫看不出疲累。
那如果这铭契归了自己，那岂不是……
被强大的力量蒙蔽了双眼，王五自动忽视了楚之南丰富的实战经验以及过人的体术和反应速度。他看了眼手上的灵装，大吼一声，再度进攻。
鬼气顺着手臂爬上了巨剑，楚之南捏完了“软柿子”，转身，欺身上前，挥剑挡下了王五的攻击。
“铛。”
兵器的碰撞声响起，见契约者敢和灵装硬碰硬，王五脸上露出了胜券在握的微笑。
可他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
“你的铭契为什么……”
“谁告诉你罗网晶完克契约者的？这东西也要看使用者的灵力高低哦。”
很满意王五精彩的面部表情，楚之南操纵着有些黯淡的鬼气，顺着巨剑裹向巨斧。鬼气在碰到灵装时发出“滋滋”的声音。虽然一时变得有点虚弱，但那几丝雾气在顺着斧子成功抵达王五身上的一瞬，便是立刻再度嚣张起来。
王五心下大惊，感到这黑色雾气里竟是刺骨的阴冷，他牙齿不住打战，心底萌生了一丝退意。
“别抖啊大叔。”
巨剑再度下压，楚之南冷声道。
也许是直面死亡的恐惧，王五不敢迟疑，将灵力疯狂灌入手中的武器里，巨斧泛出微光，竟是硬生生阻止了黑气的继续蔓延。
“不能再拖了。”
楚之南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下定决心。
就在楚之南准备一击将王五斩杀时，他用余光瞟到一道黑影挟着破风之声向自己袭来。
倒在地上的瘦小男子此刻撑着一口气，见断裂的短剑成功飞向楚之南，不禁怨毒地冷笑一声。
“果然贼心不死。”
除了颜离风，没有人听到偌大场地中一位娇小少女的嘟囔。所有人都在关注着场中变化，而就是在这众目睽睽下，本已飞向楚之南的短剑在空中先是停顿，继而突兀地掉过头，笔直地刺穿瘦小男子的肩膀。
“哎呀，歪了。”
念玖棠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掂量了几番，感觉自己目前还是做不到心平气和地杀掉一个人。
没了干扰，楚之南不打算再拖，灵力暴涨，直接利索地一剑将王五斩杀。
随着裁判高声宣布，观众席上响起欢呼，这场战斗也是宣告结束。
黑色雾气几乎是一秒溃散，楚之南将巨剑插进地面，身子不住地颤抖。
虽说他是鬼气在身，但毕竟是一打五，对面那群成年人再怎么菜，灵力也是要高于他的，而且敌人加起来的四件灵装，虽然品质不高，但也足够让身为契约者的他感到棘手，幸亏唯一的速战速决的方法被他把握住了。
此刻，几近虚脱的楚之南根本无暇关注其他，他缓了口气，站起身，收回巨剑准备离开。
经过最前排观众席时，他的脸色突然一变。
“又是什么东西！”
他反应极快，但身体却是迟钝好几拍，看样子似乎避之不及。而这个角度下，念玖棠那边却是发现不了任何偷袭的暗器。
“这小疯子怎么不动了？”
念玖棠揉揉脑袋，欣喜地发现自己这次竟然没有任何不适，不过她马上看向楚之南，却发现这人好像在呆呆地盯着一个角落。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看到熟悉的道袍一角，消失在了拐弯处。
“乖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