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余笙又红了眼眶。
顾明楼低头,皱眉,“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余笙摇头,吸了吸鼻子,强行将泪水又给逼了回去,“哥哥,年家为何一直处处针对父亲?”
顾明楼微怔,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及这个。
正犹豫着要如何来蒙混过关,不想,余笙又开口了,“哥哥,我想听实话。”
顾明楼的嘴巴张了张,没出声,片刻之后,还是将当年的旧事说与她听了。
余笙听地很认真。
其实,之前顾明楼所说的是朝堂政见不合,也算是一个理由。
不过,从根本上,是因为当年顾安宁的婚事。
当年顾安宁在京城也算是颇负盛名,不少的名门公子向顾家求娶顾安宁。
只是当时,顾家还没有现在这般鼎盛,所以,在年家来说,他们觉得顾安宁配不上年思通。
后来,年思通百般算计,总算是说动了家中长辈前往说亲,不料,此时,顾安宁已经与王家订下了婚事。
而年思通一直以为顾安宁是心仪于他,与王家定亲,不过就是为了顾家的利益而已。
所以,年思通曾想过要破坏这桩婚事,可惜,屡屡事败。
最终,还是眼睁睁地看着顾安宁嫁入了王家。
年思通伤心之余,喝得酩酊大醉,听闻,还曾卧床一月不起。
再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话做事,都变得相当狠辣果决。
“姑姑的婚事,其实并非是咱们祖母所逼迫的,可是年思通却不信。后来,也不知他是从何处听说,因为父亲有把柄落在了王家人手上,所以才会做主将姑姑嫁到王家。自此之后,便处处与父亲为难。”
“他若是真地喜欢姑姑,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让姑姑伤心之事?”
余笙一针见血地点明了真相,倒是让顾明楼微愣。
“哥哥,年思通不像是那种多情之人。他就算是曾经心悦姑姑,也不至于如此地不理智。哥哥还是不肯与我说实话吗?”
看着妹妹苍白的小脸儿,顾明楼无奈再叹。
想要从她这里过关,实在是太难了。
“当年一方面是因为姑姑,另一个原因,其实是因为异族。”
余笙的眼光微闪了一下,异族?
“当时朝中有人指责南边儿的那些个岛民们,不知道为朝堂出力,而且还将岛上的宝贝据为私产,所以,便引起了争执。”
余笙垂眸,低笑一声,“是因为在岛上发现了好东西,所以被人嫉妒了吧?”
“不错。当年父亲以为那里原本就是当地的原住民多一些,朝堂想要稳固,总不能只仗着铁蹄践踏,总得想着教化万民的法子。可是年思通却不这样认为,他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些人不识好歹,就当诛杀。”
最后两个字,宛若千钧铁一般,重重地敲打在了余笙的心房。
所以,还是人为财死吗?
“后来呢?”
“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两天便能定下来的。再后来,父亲率兵驻守边关,不过几年的光景,朝堂上,便换了风向,年家人在朝堂上如日中天,再之后,便出现了几个异族被剿灭一事。”
余笙的心底发颤,不由自主地就往顾明楼的怀里缩了缩。
顾明楼只以为是自己吓到了她,还小心地拍了拍她的肩,“没事,哥哥在呢。”
这一晚,余笙终究没有再多问。
她现在的记忆还不全,断断续续,而且很多事情,都还没有想起来。
比如说赵承初,她不应该认识这样一个人的,可是为什么他却好像知道自己的一切?
白芷以余笙身体不适为由,不想再去永安伯府施针。
结果被余笙说教了一番,还是认命地带上东西去了。
药三毒给她诊了脉,确定她的身体没事了,余氏等人这才放心。
白芷回来的时候,顺带着将赵承初也带过来了。
而且,是被请入了海棠院。
余笙和他二人坐在凉亭中说话,紫苏贴心地为她加了一件披风之后,退到了亭外。
“你没事了?”赵承初先一步开口,眼神一直落在了余笙的脸上,不曾移开过。
“你希望我有事?”
余笙抬眸一笑,那眸底的点点碎光,似乎是有些不同了。
赵承初怔住,没言语。
“我需要知道神女岛所有的事情,不管是朝廷中记载的,还是真实的。”
赵承初的脸色微变,“你,你都想起来了?”
这一句,便已经肯定了余笙的所有猜测。
“只是一部分而已。我现在需要知道神女岛的一切,才能让自己的记忆全部恢复。”
“好。我尽全力帮你。”
“赵承初,我恢复记忆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赵承初的眼底闪过一抹失落,听她问的这一句,就知道她还是不曾想起他。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余笙,你只要知道,不论任何时候,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神女岛的仇,不仅仅是你一个人在背负。”
这样的语气,这样坚执的眼神,很难让余笙再对他产生怀疑。
“赵承初,我的事情,暂时还请你保密。”
“我明白。”
赵承初说到做到,两天后,便将所有的与神女岛相关的消息收集齐全了。
赵承初知道顾明楼并不想让余笙知道前尘过往,可是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就不会发生的。
余笙将这些一一看过,再结合自己脑海中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