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看着心里发慌,总觉得这样的明楼有些吓人。
这满身的寒气,可不是假的。
“到底跟我们是亲家,明楼,有些事,是不能太较真的。”
顾明楼不语,事关笙笙的生死大事,他必然是会追究到底。
余氏见他不语,心里也没底,再劝道,“我知道你心疼笙笙,可好在笙笙这次有惊无险,你姑姑和你表弟妹总还要在王家过日子的。若是闹地太僵了,也是让他们夹在中间为难。”
余氏又劝了两句之后,见他还是不吭声,似乎是有些急了。
“你就算是不为你姑姑着想,也总要为了笙笙着想吧?若是她知道你为了她再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必然是会难安的。”
这一句,算是戳到了顾明楼的痛点。
眸光动了动,“我知道了。”
如此,余氏才总算是放下心来。
又将白芷叫过来,问了余笙何时能醒。
按道理来说,余氏身为母亲,她最为心疼女儿这是正常的。
可是偏偏,她来了这么半天,连余笙的手都没能碰一下。
就顾明楼那个护犊子的样子,余氏都觉得自己好像是挺多余的。
余笙是一直到了晚上亥时初才醒了。
一睁眼,就看到顾明楼一脸焦虑地守在她床边,“哥哥?”
余笙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吐血之后,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此时再用力地睁了睁眼,确定这是在自己的寝室里。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跟哥哥说。”
“唔,疼。”余笙动了一下,然后就黛眉紧蹙,小脸儿微白。
“哪里疼?不着急,咱们先不动,你说给哥哥听。”
“这里。”余笙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处。
顾明楼正要喊人,就看到白芷已经进来了。
“小姐,您醒了。”
顾明楼退了一步,“你快帮她看看,她说心口疼。”
折腾了一通之后,最终确定,没有大碍。
只是余笙现在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气。
余笙觉得身上黏黏乎乎地,觉得不舒服,想要沐浴,却被白芷给劝住了。
“小姐,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怕是不太适合碰水。您要是实在难受,我拿湿帕子帮您擦一下胳膊?”
余笙一脸不乐意,顾明楼轻声哄着,“乖,听白芷的话。咱们明天再沐浴。”
最终的结果,还是白芷简单地给余笙擦了一下身体,然后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余笙这下子觉得清爽多了。
给她更衣的时候,紫苏就将王家的事情简单跟余笙说了,同时,也暗示了顾家长辈们的意思是见好就收,不想把事情闹地太大。
“夫人的意思是,不想让王小姐等人为难,不过,公子那里,只怕还得您去劝劝。”
余笙明白哥哥想要为自己出气的心思,可是想到了姑姑和表哥表姐日后在王家的日子,还是应该听长辈的话。
“我知道了,还有呢?”
“我打听到王家几房似乎是因为投毒一事被吓着了,现在各房各院都在细查。而且,听说有几位夫人的意思,是想着尽快分家呢。”
余笙扑哧一笑,“王老夫人还健在,怎么可能分家?”
这种高门大户,最忌讳的,便是各房之间的不和。
况且,高堂仍在,这兄弟之间也是不可能分家的,除非是将庶子单独地分出去。
“是呀,现在王家的人,都怕自己会在无声无息之中,就被人给下毒害死了。说他们现在是人心惶惶也不为过。”
“看来,这位王二夫人还真地是给自己惹了大麻烦呢。”
只是一纸休书,算是便宜她了。
可若是真地送官法办,也不太现实。
便是王家,也不可能将这样的家丑公之于众。
到最后,定然也是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下人身上。
而且,还会让王家因此而怨恨上了顾家。
日后姑姑母子在王家的日子怕是就不会那么好过了。
所以,母亲来劝的话,也是有道理的。
不能只图一时痛快了,却不看将来。
再说,兰馨才刚刚跟宋家订了亲,这个时候若是传出这样的丑事来,怕是会影响到王家那些姑娘们的名声的。
一房主母竟然下毒来谋害侄女,这简直就是骇人听闻呀。
人们纵然是会同情弱者,可是同时,又会觉得王家人太过可怕,理当敬而远之。
顾明楼再进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碗粥。
将余笙抱在怀里,然后一口一口地喂她吃。
“不想吃了。”
顾明楼皱眉,这才吃了不到半碗。
“乖,再吃两口,好不好?”
余笙有些虚弱地摇头,“不好。”
既然如此,顾明楼也不敢再强求她。
就余笙这身体,再加上她的性子,强带着她吃,极有可能会直接都吐给你看。
余笙的身体现在受不得风,可是她又觉得屋子里太闷。
无奈之下,顾明楼只好抱着她从里间儿挪到外间儿,再从外间儿挪到她的小书房里。
这样来回折腾了几次之后,余笙终于又累得睡着了。
这一次是睡着了,不是晕了。
“公子,您明天还要去军营呢,还是先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们两个照顾着。”
顾明楼舍不得走。
可是他明天的确是有要紧事要办,不能耽搁。
“小重呢?”
“和阿憨都在院外守着呢。”
顾明楼走出海棠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