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条垂下绿丝绦,二月春风似剪刀。
洛水之宾,杨柳依依,一丛丛浅绿色的小草经历了一个严寒的冬天,又一次顽强的从冰冷的土地中钻了出来。
就如同苦难而坚强的中华民族,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爬起。历经血雨腥风,最终怎是发出最耀眼的光芒。
三日时光,转瞬即逝。
在司马越的命令中,给秦正的辎重粮草没有任何问题,就连将作曹都主动送来了五百套两档凯,五百环首刀,五百劲弩,三万支箭矢。
秦正当然不会觉得这是看他的面子。这一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不过,不管如何,到了他嘴里,就是他的了,原因什么的,不重要。
只能说司马越为了增强他弟弟的实力,也确实费了几分心思,特意拨些装备,免得难看。当然要是他知道秦正军中的披甲率,他肯定就不会这样做了。
在他心里,秦正这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家伙,在平阳好不容易托关系跑了回来,肯定是损失惨重。
估计如今别说装备,就连士卒,那也是新招募的。当然,这也和秦正回到洛阳之后的低调,脱不开关系。
洛阳城,宜阳门外,一支军队,静静的站立在护城河外。四周一片安静,除了战马偶尔的响鼻和马蹄敲打地面的哒哒声。就只剩下大旗在风的作用下,发出的啪啪声。
虽然知道是自己人,但宜阳门上守军,心中突突直跳。如此安静的军队,他们到还是第一次见。
由远及近,远处是一部着皮甲的骑兵,看规模,大约有一千左右。奇怪的是,一部分骑兵穿的是红色皮甲,还有一部分,则是黑色皮甲。
接着中间则是一部步卒,与别的步卒不一样的是,他们都只是身着制式布衣,无一披甲。
且衣服也不是宽袍,反而是窄袖。袍长也没有过膝,只到小腹。裤子也不是大口裤,反而越往下越小,小腿处,还用一圈圈的布条,绑了个扎实。ァ網
而且每五十人身后,便有一辆大车。车上堆满了东西,盖章厚厚的油布。稍微一算,起码也有三百多辆。拉出了一个大大的方阵。
靠近城门处,还有一部骑兵。这一部骑兵约五百余人,到是身着大晋最为常见的筒袖铠,头戴玄铁盔,红色的帽缨高高竖起。一眼望去,威风凛凛。
响彻全城的鼓声,隆隆传来。厚实的城门,亦在吱丫丫的摩擦声中,缓缓打开。
不过今天早上,宜阳门却是一个行人都没有。既没有进的,也没有出的。所有人都不傻,当然更多还是惧怕。
远远看见,都是绕道而去。宁愿多走两步,从别的城门进出,也不想万一来个殃及池鱼。
一大早,秦正便带着自己的三千人马,三更造饭,五更便拆了营寨。踏着晨雾朝阳,整装到了洛阳正南宜阳门,在护城河外静静等待。
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什么篓子,让别人抓住他的痛脚。这当然也离不开潘勇这老兵油子的提醒。
秦正骑在马上,不时会用手轻抚战马的脖颈,望着二百步外巍峨的城楼,紧闭的城门,让秦正的心情有些复杂。
即有离开洛阳这牢笼的喜悦,又有奔向荆州的希望,不过不知道怎么,心中还有一股虽淡却怎么也无法剥离的惆怅。
长期的军姿训练,让秦正麾下所有人都已经习以为常。唯有骑着一匹褐色战马的卢谧,依然有些不习惯。
这三天,他倒是坚持住在了军营。依照秦正的安排,成了一名亲兵。虽说一开始不怎么愿意,但在李能一矛将它挑下马来之后,就再也不提什么封官的事情了。
此刻一会看看静立在身边的袍泽,一会看看最前端的秦正。卢谧的心里,依然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秦正可不知道自己有那么一个粉丝在默默的关注自己。他带着队伍已经等了不少时间,却不知还要多久,才能等到那个所谓的“王刺史”。
心中一烦,再也顾不得面子和形象。对着身边的李能说道,“传令下去,所有人,原地休息,无需警戒……!”
李能原本就是心中不岔,若是单纯的训练,他倒是无事。但如今,却是从秦正到他们,所有人在这里,仿佛被放了鸽子,怎能不气。
一听秦正说休息,马上也是跟着答道,“诺!”
随后看了看身后,突然瞄到了卢谧,嘴角一翘,马上又是收了回去。
“卢谧,刚刚将军的命令,你可听得清楚。马上传令下去,所有人,原地休息,无需警戒!速去速回,不得有误!”
卢谧脸皮一紧,但还是抿了抿嘴唇,挤出了一个字,“诺!”
随即便大马离去,往各部高声传达秦正的命令。
秦正看到李能嘴角松了下来,心中也是一阵好笑。
“你又何必逮着那世家公子不放呢?看他也不容易,好像已经被你怼了好几回了?”
李能嘴角扯得更开了。
“卢谧刚来,必然要先磨磨他的性子,免得上了战场,把命给丢了!将军不是说过什么,饿其体肤,空泛其身吗?末将这不也是帮忙吗?”
这说的他自己都不由笑了笑。最后还凑到秦正耳边,轻轻说道。
“谁叫这竖子的老子和大哥,让某看着不爽呢!治不了大的,先治治小的!”
秦正听得直翻白眼,心道,“感情这家伙还是在替自己抱不平!”
低声呵斥道,“公是公,私是私。作为上官,一定要公私分明。我可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