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林莹有些不开心,她看重云衣看重的,不过是她能完美地替她糊弄师父。
“我也不太懂,”云衣皱皱眉,故作为难,“石先生的意思好像是两个月后将军要来临隆城,如果你表现好了可以被送去沧阳都?”
林莹听着这话小脸一下子皱成了一团,“好了好了,你不要再啰嗦了,又是这件事。”
“这是什么事啊?”云衣小心地在旁询问,“我可否为小姐分忧呢?”
“你?”林莹瞅了一眼云衣,叹了口气,还是说了,就算最终没什么用处,至少云衣还是个不错的倾诉对象,“戍边的守将叫严峰,是朝中严丞相的次子,听说最开始是朝中萧肃一家独大,严丞相看不过去,嘱咐严将军留意着点儿渡江入国境的炼丹师,若有人才千万招揽。”
“后来渡江的炼丹师没找到,严将军倒在临隆城找着不少炼丹师,他们被送去沧阳都侍立皇帝左右,渐渐成为了能够与萧肃一派抗衡的力量。”
“但炼丹师终究是有个数的,沧阳都对于炼丹师的筛选也越发严格。”
“炼丹师送不进去了,严将军就想了个办法,往沧阳都送炼丹学徒,每三年一批,要求是年十五以下的炼丹学徒,通过了严将军的考验就能入沧阳都。”
“不论是炼丹师还是炼丹学徒,只要进了沧阳都,都能对自家照顾一二,不说飞黄腾达,但临隆城一等的家族,必须是在沧阳都有人的。”
“我今年已经十三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所以师父才着急。”
“可是我做不到,我已经失败两次了,蒋家四小姐十岁的时候就被选中了,我都十三了,我......”
云衣看着说到后来渐渐垂下脑袋的林莹,她虽任性,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相反,她什么都懂,却害怕自己达不到长辈的期望,这才选择了逃避。
“三小姐,”云衣本来打算狸猫换太子,让林莹去举荐自己的,但此刻看着眼前这个红了眼眶的小姑娘,她莫名动了恻隐之心,“三小姐不必妄自菲薄,这,其实也有运气因素的......”
“你不用安慰我,我明白的,”林莹吸了吸鼻子,扯出一个笑脸,“没事儿的,我都习惯了,反正师父也对我不抱希望了。”
石先生其实对你抱有很大希望的,云衣想这样告诉她,又怕平白增加她的压力,只能默默叹了口气,岔开了话题,“严将军的考核都是些什么内容呀?”
“不过是绘制基础丹阵之类,师父总说容易,可是我就是学不会。”
“小姐可以教教我吗?我从小画画还是不错的。”
“这和画画可不一样,”林莹被逗乐了,但看着云衣真挚的眼神,她还是点了点头,“你跟我来。”
在林莹房间的书桌上,堆满了她画废了的纸,那丹阵寥寥数笔,但林莹怎么都描不对。
“喏,”林莹指着桌上的样板,“就是这个,你试试吧,照着一笔不错地画出来就行。”
照着画出来,听着简单,但丹阵既然为阵,一笔一画的叠压、下笔顺序、落笔轻重,皆是学问,一个不慎,就是满盘皆输。
但这些林莹不懂,石宏看上去也不太懂,所以才会让林莹照着描样子。
云衣看了眼样板,是最基础的玄鸟阵,当年她学炼丹的时候,师父嫌太简单都不肯教,只让她随便翻书看看就行。
外行人装熟练是件难事,但内行人装生疏更难。云衣照着那个样板,尽量放缓笔下的速度,一笔一画都努力装出生涩的样子。
林莹最开始是不抱希望的,但随着那丹阵在云衣笔下渐渐成型,她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云衣最后一笔勾完,佯装松了口气,“这可真难描,比我从前画过的都难。”
林莹震惊地看着一模一样的两张纸,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小姐,是这样......”还不等云衣问完,林莹一把拿起桌上的纸,另一手抓着云衣就往炼丹室冲。
“师父!师父!师父!快看!是不是一模一样?”
石宏正对着书架找书,听着林莹的声音远远传来,不由得皱眉,“姑娘家家的,冒冒失失成什么样子?”
“我知道我知道,下次一定改,”林莹一口气冲过来,还有些喘,也不等气喘平了,就把手中的纸塞给了石宏,“师父快看!玄鸟阵!”
石宏皱眉瞟了一眼,但只一眼,那眉头就舒展开来,又一点一点细细看了一遍,语气间有些兴奋和欣喜,“你画的?你描出来?”
“不是,”林莹摇摇头,把云衣一把推到了前面,“他画的!我刚才也震惊了!”
“他?”石宏有些怀疑地看着云衣,“你别唬我。”
“师父我没骗你,真的,不信,不信你让他再给你画一遍!”
石宏把云衣领到了书桌前,上面已经铺好了空白的宣纸,“可以再画一遍吗?”
“不看原稿吗?”石宏并没有把样板给她,为了防止露出破绽,云衣还是问了一句。
“你能默出来吗?”
“嗯......”云衣犹豫了一下,“我试试。”
云衣共画了三张纸,为了显得真实,前两张她故意出了些错漏,石宏在旁边耐心地指了出来,直至第三张,她完美地默出了玄鸟阵。
“天才!天才!”石宏看着那纸上的玄鸟,眼都直了,“你从前学过?”
“回先生,我小时候喜欢画画,”云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经常照着书上的画学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