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衣那天当真是捧着火种回到的住处,说是住处,其实是林府的柴房临时改的,云衣也不挑,反正这柴房够大,通风也不错,她住得还算开心。
可将火种搬回去后,她就不那么开心了。
低阶火种没有灵智,只有最原始的恐惧,云衣没有办法通过讲道理和它达成和解。
这很麻烦,云衣每每将精神力置于火中,只要稍稍一动,周边的火焰就会迅速逃窜,使得云衣周边形成一个真空带。
她尝试了各种办法,更换了许多时机,但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大概是云衣以天火压制兽火,在天火的威压下,兽火不敢逃窜,但也无法听从云衣的指令。
“我们商量商量好吗?”几番折腾下来,云衣已经近乎绝望,尽管知道火种没有灵智听不懂,她还是死马当活马医得对着它开始说话,“我保证不会伤害你的,你相信我,我对于吞噬你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所以别逃了好吗?”
很显然,这种沟通毫无意义,当云衣说完这番话再一次进行尝试时,情况还是一样糟糕。
云衣认命地叹了口气,她不是没见过借火炼丹的人,就算已经有了火种,当要炼制某些丹药时,有些炼丹师还是会特意挑选一些特定火种。
莫说远的,就在一年多前,云衣还在岩城孟家见到了借火炼器。
想一想天生火体的孟凡和麒麟火两相高傲地不肯相融,云衣越发觉得自己前途渺茫。
当一个人思维进入了四角,最好的办法往往是找另外一个人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起身谨慎地锁好柴房的门,云衣捧着火种进入了蝶梦空间。
花不语在睡觉,他这里也没有床,就那一把椅子,他就算要睡觉也横在那一把椅子上睡。
这样睡得很不舒服,所以云衣一出现,花不语就醒了。
云衣手中的火焰在这片昏暗的空间尤其明显,花不语睡眼朦胧地看见火光,一个激灵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灭了灭了灭了!快灭了!”
“这可灭不了,”云衣苦笑着将火种移得远了些,看花不语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面具迅速戴上,“你至于的吗?”
“至不至于可不是你说了算。”花不语戴上了面具,整个人平静了不少,向着云衣走了过来。
云衣看着他面上覆着的金属制的面具,有些怀疑他是如何看清眼前的路的,“你的长相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不是见不得人,是见不得你,”花不语没好气得白了她一眼,“碰上你这么个女流氓,万一一时兴起、强抢良家妇男怎么办?”
“那你可真想多了。”
花不语走到近前才注意到云衣这一身男装模样,还是小厮装扮,方才的不虞瞬间被好奇取代,“你这是怎么了?家道中落,卖身求生活?”
“差不多吧,”这故事解释起来委实复杂,云衣也没空跟他争这些口舌之快了,“生活不易,有点儿问题想向你求教。”
“哟!”这一声起云衣暗道不妙,花不语如果有尾巴的话,此刻一定翘到天上去了,“我们无所不知的云小姐终于有问题向我求教了?这我怎么敢当啊。”
花不语这得便宜卖乖的性子云衣也是没有办法,只得低眉顺眼地哄着,好说说了一箩筐才换来一句,“什么问题啊?说来我听听吧。”
“你看看,”云衣连忙将火种捧上前去,“你认识这是什么火吧?”
花不语颇为嫌弃地皱皱眉,“火灵猫的本命火,怎么,这么低阶的火焰你都搞不定?”
尽管被鄙视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云衣还是耐着性子将整件事的原委尽量精简地讲了一遍。
“你既然有火焰干嘛还要用这个?”花不语看上去更嫌弃了。
“不是跟你解释了吗,为了不惹人怀疑。”
“干嘛总把事情想那么复杂?”
“因为事情就是这么复杂。”云衣叹了口气,突然感受到生活不易。
从前她是云家嫡女时,她是云隐宗主时,可能潇洒恣意较花不语还要多些,但现在,她孑然一身无依无靠的时候,说话做事都不得不多方顾忌,不管对方想没想到,她都要最大程度上照顾所有的可能性。
花不语摇摇头表示不理解,但还是厚道地为云衣提出了解决的建议,“我不玩火,也不懂这些,不过听说有一种驯兽的法子,是你全身心地对它好让它消除恐惧,你或许可以试着不断地示好,让它知道你没有恶意。”
“可是它没有灵智。”
“灵兽的火种,就算没有灵智,动物的本能还是有的,慢慢试呗,十次不行就一百次,一百次不行就一千次,反正最后总能成功的。”
这话说得倒没什么错处,但问题在于,云衣没有那么长时间供她尝试成百上千次。
花不语耸耸肩,“那我就没办法了,你勤奋一点,剩下的,就靠运气呗。”
虽然花不语看上去不那么靠谱,但这好歹算是个办法,云衣道了谢,又突然想起上一次石胎那事。
“我寄存在你这里的那块石头怎么样了?”
“还排着呢,”花不语随意往那边瞟了一眼,“前面也就还有十几块吧。”
这实在是怠懒,但毕竟有求于人,云衣也不能说什么,想了想从巫月族的戒指里移出了数株灵药。
这些灵药生于上古,被无上手法封锁住生气,所以能根基离土数十万年而不死。
“这些也交给你了,想个办法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