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云衣突然觉得艳姬所说,或许也是柔安公主一个不错的归宿,不,几乎可以说是最好的归宿了,“他们有什么实质性的动静吗?”
艳姬自然知道这个“他们”指什么,她思考了片刻,摇摇头,“那帮草包,不必将他们想得太复杂,听说明晚陛下为他们设宴接风洗尘,若有什么动静,也是那时的吧。”
“明晚吗......”云衣半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接风宴,诸位皇子都会到场吧?”
“按理说是如此,不仅皇子,王公大臣们也一早收到了旨意。”
云衣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没再说什么,艳姬看着云衣,也跟着沉默了。
片刻之后,云衣起身,想了想,却又是坐下了。
“公子还有事?”
“去给我叫两个歌女来,”云衣说着又扔出两块上品灵石,“我才待这么会儿就走,实在不像是享乐的样子。”
艳姬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脸上完美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了,但她终归还是收下了那两块灵石,转身推门就走,却看着云衣也跟着出了门。
“你干嘛?”艳姬站在门口挡着云衣,压低了声音问。
“既然要听曲儿,自然是去热闹的地方听。”云衣说着,眼睛直往楼下那觥筹交错的地方望,这就是醉芳楼的厉害之处,明明还没有入夜,便能这般奢靡热闹。
艳姬顺着云衣的目光往下看,正看见暮沧国的两个随三皇子而来的使臣,他们四周也聚集了不少永安城的达官贵人,一群毫不相干的人却能被酒联系到一起,也算是一桩趣事。
艳姬一瞬便是明白了云衣的目的,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挪了地方,“小心些。”
云衣轻轻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而后侧身从艳姬身侧穿了过去,两人再没有半点交流。
楼下的大厅歌舞升平,这是达官贵人享乐的场所,亦是他们交际的场所,所以除非一些实在见不得人的东西他们会上楼密谈,一般情况下,楼下大厅人数总是居多的。
那些绝美的歌姬舞伎,由某个公子爷点了,也大都叫去下面表演,以示大家同乐。
这同样也是一种排场,越出名的歌姬总是价钱越高的,同乐的人会吆喝一声谢,出钱的人也觉得更有面子。
同时,想要融入一场谈话,这无疑是最容易的办法。
艳姬明白云衣的意思,又是自家人,自然便不会小气,不论云衣给的钱数多少,她都派来了醉芳楼名气最盛的歌舞伎,当清芳姑娘的声音在嘈杂的醉芳楼响起时,方才还如闹事一般的醉芳楼瞬间鸦雀无声。
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中间的舞台,清芳姑娘一袭白衣,站在舞台正中,慢慢行了一礼,“多谢尹公子。”
这便是花了钱的人了,此言一出,满座皆扭头去寻这所谓“尹公子”,云衣微微一笑,拱手还了一礼。
一时之间,云衣成了最抢手的“红人”,围坐在各个桌子旁的一个个小团体,此刻皆是有人站起来走到云衣面前拱手套近乎。
“尹公子好啊。”
“看尹公子年纪轻轻,不想竟能请得动清芳姑娘,果真是年少有为啊。”
“是啊是啊,清芳姑娘歌声清越、天下无双,我等也跟着沾光了啊。”
“尹公子可是孤身前来?这边有几位朋友想认识一下公子。”
“哎,可是我先来的,尹公子,在下叶信,工部侍郎之侄......”
“去去去,你一个侄子也好意思跟工部侍郎攀关系,尹公子,我是周骁,平远将军次子。”
......
云衣一一拱手回礼,那些赞美,也都谦逊回应,至于那些邀约,却是一个不应,只是笑。
“这是哪来的傲慢小子!”暮沧国使臣终于是坐不住了,大约是等了太久不耐烦了,站起来便嚷嚷了起来。
同桌的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惊得一身冷汗,永安城的贵族皆是明白“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况且能请得出清芳姑娘的人,不可能是什么无名之辈,这样的势力,自然是能结交便结交,怎么能这般得罪?
于是使臣话音刚落,那桌便有人赶忙站了起来,“公子莫气,这位朋友火爆脾气,等得有些急了。”
说着赶忙迎了过来,“公子可否赏脸过来一坐,我代那位朋友罚酒三杯给公子道歉。”
云衣故作不虞,皱了皱眉,那人又接着劝了好几句,她才勉强点了点头,不情不愿地坐在了那一桌。
旁人看着尘埃落定,也各自归座了,斟好了酒,等着清芳姑娘开口。
云衣坐在那里,以酒杯做遮挡,暗暗观察着一桌人的神色,好在大家都被清芳姑娘的歌声所吸引,也没人注意到她。
一曲罢,清芳姑娘退场,醉芳楼才重新热闹起来,那个将云衣拉来的人,也当真先代罚了三杯,暮沧国使臣哼了一声,并没做什么表示。
云衣看着倨傲的使臣,明知故问,“不知这位朋友是?”
“谁跟你是朋友?”那使臣大约是有些喝多了,不然也不至于没脑子至此,“我是暮沧国的国使!”
坐他左右的人连忙上手拉他,连向云衣道歉,“他有些醉了,公子见笑。”
云衣倒不在意,有些好奇地接着往下问,“暮沧国的国使不是贵国三皇子吗?”
“胡说!你懂什么!三殿下是来这儿是做官的!做大官!是做国舅的!”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