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云衣便被周安强行拽出了门,为了平衡不能睡懒觉的怨气,本着好兄弟有难同当的原则,云衣还顺道叫醒了孟凡和药归,走至皇甫老祖门前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不要去触老祖的霉头了。
“石鉴说白了就是赌石,”周安一手一个包子边走边吃,还不忘口齿不清地介绍,她今天心情不错,云衣猜是因为药归今早同她道了句“早安”,“不过这石头来头可大,丹廷域内有好大一片矿山,这些石头就是从那运过来的。”
停下来咽了一口包子,周安接着说:“这可是天下炼器师的福利,运气好了可以从其中开出不少稀有晶矿呢!所以你看年年丹会这么多炼器师往圣丹城来,就是奔着石鉴来的!”
听闻此言云衣扭头看了孟凡一眼,发现孟凡眼中闪着几分跃跃欲试。
孟凡知道圣丹城在丹会开始之前有个炼器师的盛会,却不知是石鉴,而且虽然之前他来过圣丹城,但以孟家的地位,这些事情是挨不上边的。
于是此番听说,自然希望进去,就算没那运气赌中什么稀有晶石,饱饱眼福也知足了。
周安注意到云衣的动作,也跟着看了眼孟凡,“你不会碰巧是炼器师吧?”
也不等孟凡回答,周安便当他默认了,颇有几分摩拳擦掌,“那你走运了!我跟你说,我运气超好的!”
周安一直想试试赌石的滋味,但周父一直以周家没有炼器师为由拦着不让她赌,这次竟然刚好遇到一个炼器师,她觉得自己一赌成名的时候到了。
这么想着,周安一把拽住云衣越走越快,到最后几乎一路小跑起来。
云衣在后面跟又跟不上、甩也甩不开,等跑过大半个圣丹城来到石鉴,她已喘得不成人样。
这石鉴竟是露天的,大批大批石头分区摆在地上,一眼望不到边际,每个区域都有专人负责收费和解石,亦有一群侍卫似的人来回巡逻,以防有人闹事。
虽是一大早,这里却已是人山人海,周安踮起脚勉强确认了一下方位,而后看准一个方向,回身提醒药归和孟凡不要跟丢,便拽着云衣从人群中挤了过去。
云衣不知道自己究竟挤了多久,周安仗着自己人小,见缝就钻,还时不时地改变一下方向,当他们终于挤出人群,云衣一下子觉得世界都亮堂了。
这片依旧是石鉴的区域,但人数较之那边已少了太多,许是因为这片区域的外围有侍卫把守,里面的人看装束谈吐皆是有权有势的。
周安从腰上拽下一个令牌,给一个侍卫看了一眼,而后便大摇大摆地带着云衣一行走了进去。
“这里方是石鉴的中心区域,”进去之后,周安边逛边跟云衣三人解释道,“能进到这里的人,要么仗着家族有权有势,要么自己已经是高阶炼器师了。”
云衣点点头,刚欲问什么便听周安一声惊呼,“他怎么也在?”
顺着周安的目光看去,入眼的是一个少年,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头黑发潦草地扎在头顶,还有几根不听话的垂在耳前,短褐草鞋,背上是一顶斗笠,拿草绳穿了,挂在脖子上。腰间拴着一个葫芦,斑驳得已看不出本来颜色。
不过是寻常的江湖人的打扮,也能看出这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少年,肤色并不十分白皙,云衣看不出这少年的稀奇之处,直到她看见少年的眼睛。
云衣不知如何形容这双眼睛,如夜空,如湖泊,如珍珠美玉,不,都不够,她只觉这世上一切美好的事物相加才足以匹敌那双眼睛,太美了,是不经世事不染尘埃的美,是惊心动魄勾人心魂的美。
那里一定睡着精灵,云衣固执地想。
那少年也看见了云衣,咧嘴冲她笑了一笑,露出了一颗可爱的虎牙。
周安在云衣身侧少有地叹了一口气,“今天运气实在不好。”
“怎么了?”云衣问周安。
“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话虽这么说,周安还是弯下身仔细辨别着地上大小不一的石头,既然那个怪物在,她一赌成名是没希望了,但成为今天运气第二好的人也不错。
比起这些长得大同小异的石头,云衣明显对那个少年更感兴趣,但现在大家都在认认真真地挑石头,贸然上去搭讪实在有些奇怪,她只好压下好奇,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到这些石头上。
赌石是一门手艺,行家看石头的形状、颜色,甚至有夸张的,还自称能摸出石头的脉动,但像云衣这种外行,一般靠砸钱。
周安深刻地印证了这一点,到底周家家大业大,不过一个时辰,周安已败光了几十块上品灵石,云衣都替周家主肉痛。
这其间孟凡也试着挑了一块,花了八千中品灵石,开出来是块巴掌大的玉料,玉料不甚高级,只是块凡玉,但胜在玲珑剔透,孟凡满意地把玩一番,收了起来。
“诶,你们不来试试运气吗?”周安屡战屡败之后被打击的够呛,回来找云衣发现她和药归一直没出手。
“算了,”云衣摇摇头,“我素来运气不好。”
“来嘛来嘛,”周安拉云衣,“你运气再不好比得上我?”
云衣还想说什么,便听一旁药归指着一个方向开口:“那边第三排第二个。”
周安顺着药归指的方向走过去,找到了是一块直径大概三十公分、色泽灰暗、坑坑洼洼、看着极为粗糙的石料,标价也不过五百中品灵石。
“药哥哥你要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