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丹阁,云衣却是有几分后悔了,她似乎太早和丹阁撕破脸皮,弄得现在,连个送她回周府的人都没了。
绝望地站在原地,云衣正在考虑如何委婉又不是面子地暗示等下出来的炼丹师,送自己一程,哪怕指个路也好啊。
云衣万万没想到,出来的,竟是周长老。
周长老出了丹阁,看见站在原地左右为难的云衣,乐了,“年轻人啊,血气方刚是好事,可是也得学会做事给自己留三分余地啊。”
云衣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不是话赶话赶到那儿了吗,不说又不痛快。”
周长老知晓云衣窘迫,也就没再多说,带着云衣找到了飞行石停靠的地方,“走吧,老夫带你回府。”
回府之后二人便各自回屋了,谁都没再提今天发生的事,云衣猜测大抵周长老也深知丹阁的无理,不好意思再跟她提及。
大概是考虑到转天便是丹会了,就连周安都没再来找她,云衣难得的享受了一个安静的夜晚,枕着胳膊躺在床上,似有所思又似在放空,就这样,躺了一整宿。
是皇甫老祖敲门叫醒的云衣,今日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丹会,就连他都想去凑这个热闹。
云衣甩了甩已经枕麻的手,起身去开门,她已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了。
皇甫老祖极有仪式感拿出了一碟桂花糕,说是在东齐国,这是赶考的举人上考场前必须要吃的东西,为了一个蟾宫折桂的好兆头。
云衣对这个寓意的可靠性表示了怀疑,但桂花糕还是挺好吃的。
孟凡早早地便等在院子里了,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却在云衣走过他时,小声地说了一句“加油”。
药归只是出来看了一眼云衣,便又回屋了,丹会期间,他一直不曾踏出房门半步,大概是不想再回忆起往事。
云衣苦笑不得得看着站在府门口打算列队欢送她的周安,连同周府侍女,她真心觉得这丹会只是一场小比赛,可她身边的人,似乎有些过度重视了。
无奈地被周安拉上飞行石,云衣敏锐地发现,这飞行石的规格似乎要比她之前坐过的要高上不少。
在心底暗自笑笑,她明白,这大概就是丹阁的补救措施。
云衣到时已不算太早,但浮石之上,还只是零零星星几人,她扫了一眼,大多是昨日见过的熟面孔。
“那些炼丹师不会这么早来的,”周安在一旁撇撇嘴,“就算水平不咋地,他们总擅长把面子做到最足。”
停了停,又补了一句,“等最晚入场时间的前一分钟你看着吧,上百个的炼丹师拼命往浮石上挤。”
云衣只是笑笑,为了避免尴尬,她没有同周安一起先去贵宾席上等,而是直接跃上了浮石,四下看看,选了个离观众席最远又接近角落的位置。
赛前的程序与昨日并无什么不同,人数倒是减少了一大半,能纳万人的浮石之上,现在不足千人。
云衣一眼看见了陆胖子,其实他那个体型,想不被注意也难。陆胖子看起来有几分雀跃,大概是赤龙国无人前来这个消息,让他又看到了进入丹廷的希望。
云衣默默在心里说了句“抱歉”,她还挺喜欢这个胖子的,至少手艺不错。
在进行完赛前检查后,比赛开始。考虑到参赛者水平的参差,这场没有时间限定,若真有人备了十副药材,准备炼个十天半个月,从原则上讲,也是可以的。
其他参赛选手已经纷纷开始绘制丹阵,而后拿出了灵药准备提炼,云衣倒也不急,悠闲地站在原地,将目所能及的选手一个一个,甚是仔细地看了个遍。
“她不会是其实不会炼丹,准备来现场偷师吧?”孙长老的语气中竟还带着几分希望。
可惜没人搭理他,这种假设,太不符合常识了。
终于在大部分人差不多提炼完第一株灵药的时候,云衣动了。
她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个玉盒,打开是一个砚状的东西,里面不知道盛着什么液体。
云衣以指为笔,迈了几步,丈量出一块空地,开始绘制丹阵。
应当是那液体比昨日测试时所用的更为高级,丹阵绘制竟呈现出些许异象,说是异象也不太明确,只是隐隐觉得,这个丹阵里,仿佛有血脉流转。
云衣满意地看了眼成型的丹阵,坐到了阵眼的位置,而后将没有打开的三种药材摆在眼前,翻手聚火。
在满场五颜六色的火焰的衬托下,云衣手中这团显得尤其平凡无奇,座上的孙长老长长舒了一口气,天才又如何,还不是穷酸地连个像样的火种都没有。
没有再费力去打开面前的药材,云衣直接将手中的火分成三份,扔向了三个盒子。玉盒在接触火苗的瞬间消失殆尽,甚至连融化的时间都没有。
在接触到药材的瞬间,狂暴的火苗温顺了下来,化作一个个丹鼎的形状,将药材容纳其中。
火焰化作的丹鼎并不完全透明,是以贵宾席上的人并不能通过里面的药材,判断云衣在炼什么丹,但她同时控制三种药材提纯的这种胡闹行为,一时间,在观众中被传遍了。
“她疯了!”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即使是自认为最了解云衣的皇甫老祖,此刻也有几分不确定。
这种方法若无极高的精神力和极精准的控火技巧,是绝不可能实现的,这是他一个外行都知道的。可云衣看上去竟还有几分驾轻就熟,这个不能修武的小姑娘,原来于炼丹术上这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