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除了在嘴上责怪母亲要过来也不打一声招呼之外,只能眼睁睁地任邵百川帮她提着行李箱往客房而去。
她安安份份地跟在东张西望明显在到处观察实情的母亲身侧,经过主卧室时,安母脚尖转了转,安琪急忙拉住母亲手臂打断她想要参观的念头——
“妈,客房在这边。”
“没来过这边,妈就想看看房间格局如何。”安母淡定道。
“妈,我们房间有点乱,明天我收拾好了您再参观。”
邵百川也同时回头道。
若不是他出声,安母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
突击检查什么的太可怕了,而且是在这大半夜的。
若是让她妈进主卧室,发现她床上只有一个枕头,今晚她绝对不用睡了。
安琪看着母亲进了客房,太阳穴还一抽一抽地胀。
这一夜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
“进来吧。”
她推开主卧室的门,有气没力道。
跟在她身后的邵百川顺手锁上房门,对着前方的身影缓缓道:“你先睡,我去洗个澡。”
虽然离职了,但长年养成的习惯让他没有这么早睡,而且虽然没有工作,但他也有自己的一些私人投资事项要处得,所以安母进门之前,他还在书房工作。
安母来得忽然,他们都没有任何的准备。
幸好已是大半夜,她也不好大张旗鼓地到寻找他们分开睡的蛛丝马迹,只要她不去他平时睡的那间房就ok了。
但以安母的教养,倒不至于真的一间一间房去查。
刚才想要来主卧室不过是吓吓她那个做贼心虚的闺女罢了。
“随便。”
安琪懒洋洋地倒到了舒适的大床上。
片刻之后,耳边传来淋浴的声音。
她坐起来,看了看床,很大,睡四个人都没有问题,分一半给他也不是行的啦。
不过—
她翻身下床跑去更衣室,抱了一床新被褥出来丢床上。
其实自从她生病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好了很多,很多……
他们就像一对结婚多年的夫妻一样,他不上班,一日三餐都是他主理。
吃完早餐后,他会去整理花园,修剪草皮,中午陪她用完餐,她去午睡他便去书房,有时候是用笔电处理事情,有时候是看书。
下午有时会陪她一起看电影,有时她在健身房练瑜伽,他便去厨房做甜点。
晚餐后,只要天气好,一定会拖着她出门散散步。
生活过得极有规律,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温馨。
只除了她,经常会跟他闹小性子之外,但对于她的任性,他总是一笑了之,从来不生气。
用心相处下来才知道,其实他这个人真的很好。
待人谦和,对她更有着无限的耐心,心中似有一张无形的网,无声无息地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其中,不知不觉沉溺在他的温柔之中。
他真的不是,她之前以为的那样,是个外表谦谦君子,内里衣冠qín_shòu表里不一的男人。
最近的朝夕相处,他对她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就是散步时牵她的手。
他正在以行动一点一滴地卸下她的心防,只是,对于男女之间的亲密,她还是抗拒。
她知道的,那是她的心魔。
一种经历过极度恐惧之后内心深处竖起的坚不可摧的城墙。
上次贺静嘉拉她看电影时,那段让她恐惧的记忆片段便会不由自由地钻入脑海之中,让她心神俱乱。
可她还是不愿意看心理医生,她不想让自己害怕的,难以启齿的事情毫无保留地让一个陌生人知道,哪怕知道医生绝对会保密。
她相信,她会好的。
像现在,她已经没有那么排斥邵百川了。
年轻女孩经历过创伤性伤害,对*产生恐惧是很正常的事情。
说到底,还是她从小到大被保护得太好了,没有见过与*有关的污秽,就连高中生理课程,每到老师不愿意多讲的内容,其它同学在课余自行上网了解的内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还觉得他们太猥琐了。
所以,以至于在被那个疯狂的爱慕者绑架猥琐,那一幕恶心的画面让她现在一想起来就恐惧得不行。
那时候,是邵百川第一个找到被绑架猥琐的她,将她救了回来,她内心深处对他已经产了一种无言的信任。
可偏偏他又在婚后加深她对*的恐惧,所以后来的她才会这么排斥、讨厌他。
怎么会不害怕不讨厌?
那个救了她,抱着她温柔地在她耳边不停地说着:“没事,不怕,有我在。”的英雄,最后又变成了一副她恐惧至极的模样-
男人还是男人,不管他外表长得再温雅,俊美,可总有他充满侵略与野性的时候……
“想什么呢?还不睡?”
男人熟悉的声音将脑袋钻进被窝里胡思乱想的安琪唤回现实。
她下意识地抬头,怔怔地看着立在床边头发微湿的男人。
邵百川身上穿着她粉色的浴袍,下摆堪堪遮到大腿,而他虽然瘦,但骨架不小,浴袍虽然算是中码的,穿在他身上还是窄的,带子虽然系过来了,可还是露出大半精实的胸膛。
“马上就睡。”
安琪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将被子拉到脖子的位置。
她的小动作,邵百川全都看在眼里。
对于两人同床共枕的事情,她心里还是有着恐惧。
“放心,我睡沙发,不会趁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