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笛和维克多面对面坐着,相隔大概二十米远的地方列夫也一动不动地依靠墙壁站着。
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多久霍笛完全不知道,他感觉自己想了很多种办法,维克多都已经睡了一觉了,醒了之后他说感觉自己思路变得清晰了,但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他们先前试过从转角处向另一边转过去,但是经过了一小段路程之后,又出现在了同样的地方。然后他们试着从相反的地方走过去,依旧还是会回到这个地方。甚至于当他们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也只会发现一脸惊奇的列夫,站在离他们不到二十米的地方,一脸惊奇地问道:“你们怎么从那个方向过来?”
“他还有惊奇的表情?”霍笛靠坐在墙壁旁边,指向列夫问道。
“但是他并不是活的,只是沙漏当中重复幻想的一环,你可以理解为有点特殊的沙子。”
霍笛实在是很难把列夫这么一个有手有脚的人想象成一粒沙子,他把清明刀放在地上,时不时听他冲自己喊道:“砍了这些墙壁吧!”好在能跟他说话的人还不只有她,好在还有一个脑子还算比较正常的维克多,否则霍笛肯定会被她烦死。
在这里面确实如同维克多所说,这里面时间几乎是静止的,理由就是当他们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霍笛并不清楚具体的时间,但是从维克多告诉他时间开始,到了现在肯定已经过去了超过一天,他们一点饥饿的反应都没有,也不会觉得渴,只是觉得这漫无止境的重复画面感到心烦。维克多倒是很快地适应了一样,他先前已经睡了一觉了,现在精神好了一些,即使现在百无聊奈无事可做,他似乎也并不感到烦躁。
现在该霍笛睡一觉了,他就地躺下来,坚硬冰冷的地面提醒他此刻置身于维克多口中的先祖的牢笼当中,他双手枕在脑袋下面,开口问:“我们已经在这里面多久了?”
“不怎么清楚,一两天?也可能是三四天,反正不到一周。”
“你从什么来判断的?”
“从你的烦躁程度来看,正常人超过一周就会疯了的,你可能会好一些,可能能超过一周。”
“我感觉你在小看我?”霍笛有抬起脑袋的趋势,他把目光快速转到维克多身上,但是没有观察到维克多有哪怕一丝的动摇。
“你感觉没错,但是你不要觉得这有什么,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几乎任何人都应该被我小看。”他抬起头,有些狡黠地笑了出来。
霍笛感觉他应该把维克多的那张笑脸拍下来,以后拿到全卫大学里面去售卖,应该会有很多人会想要这样的照片。
又是躺在了地上,霍笛转过身面朝墙壁,其实这里面应该是维克多的先祖,只是他们被墙壁封在了另一面。
“这墙壁的另一面是你的先祖是吧,我的意识是,应该是他们的尸骨,而不是什么异次元的空间什么的。”
维克多抬起眼皮打量了一眼霍笛,这时候霍笛背对着他,但是他感受到了维克多一瞬间闪过的凶狠目光。
“你不要觉得开一条路能出去,姑且不说我不会同意这一点,就算是你开了一条路,到那一面跟这一面一样,这是一个球形的空间,越过边界就会重复。”维克多开始擦拭自己的手枪,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霍笛了解到了维克多这几点不为人知的性格。其一是他很会开玩笑,只是大多数时候自己跟自己开,如果不是在这个密闭的空间当中,他跟霍笛的话也并不是很多。其二是他很尊重自己的先祖,并且以自己被冠以了叶钦科夫的姓氏而感到荣耀,即使是他现在对家里面老一辈的很多人都看不惯,但是他仍旧以叶钦科夫为荣。最后一点就是他对那把左轮枪几乎有病态一样的热爱,几乎每隔十分钟就要拿出来擦一下,至于为什么,霍笛一直也没问过,他先前没注意,或者说他潜意识里面注意到了,但是脑子并不这么认为。而现在霍笛感到百无聊赖,这可能是一个有意思的话题。
“我注意到你照顾你的枪就像是照顾你的情人一样。”霍笛仍旧是背对着他,问道。
有大概半分钟里维克多没有出声,霍笛听到背后再也没有布料摩擦的那种“丝丝”声响,转过头之后他发现维克多似乎是在发呆,手中的绢布搭在那把长管的左轮手枪上面,显然他也并不是那么精细的人。
“我说错话了?”霍笛惊疑地问道。
“没有,只是你提醒我想起了一些人。”维克多说道,“你说的对,这把枪就是这么来的,我照顾她就是像在照顾我的情人一样。”
“此话怎解?”
“我还没跟你说起过这把枪的来由。”
“你说过,你说是从《罚》之书里。”
“对,然后呢?”
“什么然后呢?”霍笛有些莫名地问道。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从一本书里面拿出来这把枪的吗?”维克多偏过头问道。
“啊对,你也说过那本书就是一个世界。”
维克多稍加思索,纠正说道:“其实也并不算是一个世界,而该是一场幻境,但是这场幻境是有结果的。”
“什么意思?”
“要细细说明的话是一个不短的故事。”维克多提醒着霍笛。
“但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应该说除了时间,我们一无所有。”
“那你就听我慢慢说来。”霍笛点了点头,随后维克多开始慢慢叙述起来。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不到四岁,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