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大奶奶说:这几个丫头都要了,姜妈妈先是一愣,旋即想到,沈家现在不止家大业大,沈家现在是有名有利有靠山,沈大奶奶买几个丫头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里,姜妈妈满脸堆笑的说道:“大奶奶,这几个丫头的价钱,稍稍的贵那么一点点。那姐妹俩,一个三十两,那几个丫头,一个十两。”
“嗯,宋嫂子,给姜妈妈拿银子。”
“是,大奶奶。”
宋嫂子答应完,就进去屋里开箱子取银子去了。
那几个小丫头,一听说沈大奶奶把她们全部都买下来,眼睛一红。再也顾不得地上的冰冷,都直接跪在地上,给大奶奶叩头。
“谢大奶奶,买下奴婢。”
几个小丫头磕完头,才一个个的瘪着小嘴儿,却没有哭。
她们知道,她们终于安全了。再也不用担心,被卖进那种腌臜地方。
微凉只是笑笑,等宋嫂子送走了姜妈妈,她才让那几个小丫头,跟着自己进了小厅。
微凉在小厅里落座,看着卖身契上几个人的名字,才开口问那个姑娘。“你跟颜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个姑娘看了微凉一眼,才略带羞涩的说道:“奴婢,本是颜家未过门儿的媳妇儿。”
姑娘的话,让微凉愣住了。因为颜家的事,微凉并不清楚。
确切的说,这个姑娘不跟她提起颜家,微凉都不知道,义父的母家姓颜。
而这个姑娘,又自称是颜家未过门儿的媳妇儿,微凉怎么能不惊讶!
那姑娘见大奶奶愣住了,就开口说道:
奴婢家姓魏,奴婢名为:魏紫。妹妹名为:魏兰。
魏家与颜家是世交。当年颜家出事之后,年幼的颜叔叔被奴婢的祖父找到。
本来祖父想等颜叔叔的身子养好一些,就把颜叔叔送去镇北侯府。
当时的镇北侯夫人,是颜叔叔的亲姑姑。
可是谁知道,颜叔叔的身子还没等养好,镇北侯夫人就出事了。
据说:镇北侯夫人,听到父亲母亲乃至兄长一家,遭遇了山贼,全家被屠。才一病不起,扔下幼子撒手人寰的。
因为镇北侯夫人去了,颜叔叔又年幼身子不济,颜家的家产也悉数落入了旁支之手。
本来,颜叔叔的身子骨儿就不好,听见唯一的姑姑也没了,身子就更不好了。
还是祖父,天天的规劝颜叔叔,一定要好起来,至少要给颜家留个后。
颜叔叔也是个听劝的,将养了几年,颜叔叔的身子骨儿总算是有了起色。
长大之后,由祖父做主,颜叔叔娶了一个张姓秀才家的姑娘为妻。
成婚之后,颜叔叔与颜婶婶夫妻俩,也算是琴瑟合鸣夫妻恩爱。不久之后,就有潇哥哥。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潇哥哥五岁那年,颜婶婶娘家出了事,颜婶婶的兄弟失手打死了人,被抓进大牢。
张家散尽家财还不够,颜婶婶就背着颜叔叔,把家里所有的钱财都拿出来,去救自个儿兄弟。
她那个兄弟最后被判决充军,可是终归有条活路。
可是此时的张家,已经是地无一垄,房无一间,一家老小只好都挤到颜叔叔的家里来。
可是颜家除了这个小院子,其余的财物,都被颜婶婶拿去救自家兄弟了,家里甚至没有隔夜的米粮。
颜叔叔知道以后,什么都没有说,就上街摆摊帮人代写书信。
可是这份活计并不好做,颜叔叔每天都要在街头日晒雨淋。颜叔叔的身子本来就不强壮,没多久就病了。
可是家里,根本就没有银钱给颜叔叔瞧病。等父亲知道了赶过去,颜叔叔已经病入膏肓。
临危之时,颜叔叔把潇哥哥托付给了父亲,说颜家欠魏家的,只能来世再报。
颜婶婶哭的跟泪人儿一样,一个劲儿的哭喊着:“都怪她,颜叔叔才没的。”当晚就跟着颜叔叔去了。
父亲办完颜叔叔夫妻俩的丧事,就把潇哥哥带了回来。
潇哥哥很聪明,他比我大两岁,我们是一起长大。
三年前,潇哥哥就考取了秀才功名。本来家里商量好的,等今年春闱过后,潇哥哥和我就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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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小姑娘沉默良久之后,才继续开口说道:
谁知道,明明是父亲上司的疏忽,酿成的事故,却推到父亲的头上。
我们一家在不知情的情形下,就被下了大狱,并直接定了罪。
还好,那天潇哥哥书院还没有放假,所以不在家里。
不然…恐怕跟咱们一样…被问罪。
也不知道,潇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小姑娘说到这里,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众人只听见,小小的抽泣声。
魏兰见姐姐哭了,也想哭,可是瞅瞅坐在那里的大奶奶,魏兰还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她知道,大户人家是不许下人们流泪哭泣的。
等魏紫平复之后,微凉才开口问她:“你父亲怎么称呼?之前,在何处为官?”
“回大奶奶,家父魏全,原是松岭县县令。”
听魏紫说完,微凉思忖了片刻,才吩咐宋嫂子。“宋嫂子,让她们几个,先住在针线房前面的小院里,先安顿下来再说,别慢待了她们。”
“是,大奶奶。”
等宋嫂子带她们去安置,微凉才回房。
此时的沈重言还没有出门,正穿着夹袄,坐在炕上逗雪儿说话。
乖宝和平安小哥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