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请问姑娘……那个……我想……”少年低着头,有些不敢正视她。
“什么?”姚清沐看着少年涨红的脸,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突然坏坏的笑了,“是不是想尿尿?”
人有三急,其中这一急,她可是比谁都了解。
“是……是想更衣。”
尿尿就说尿尿嘛,还更衣,迂腐啊迂腐啊。
姚清沐摇摇头,从屋外提了一个夜壶进来递给少年。
“尿完了就放在边上,我去倒,你腿上的伤刚止了血,一下地肯定又要崩开。”说完姚清沐端着木盆出去泼水,她呆在那里,那少年估计会排泄不出。
揣磨着时间差不多,反身又进了屋,伸手一把将少年护在手里的夜壶抢了过来,“这又不是什么宝贝,你还舍不得给吗?真是的,人都要吃喝拉撒的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少年有些手足无措,脸红的像煮熟的虾。
倒了夜壶,姚清沐开始洗手烧火做饭。穷人家也没什么好吃的,只能熬些野菜糊糊给他喝。
“喂,你叫什么?”姚清沐往炉膛里添了一把柴,随口问道。
“我叫……公冶楠,敢问姑娘芳名?”
“姚清沐。”
“姚清沐……”,公冶楠重复了一遍,“很好听的名字。”
四处打量了一下简陋的房子,又问道:“姚姑娘,你家就你一个人?”
“我家就我一个人,还有,你别姑娘姑娘的叫,直接叫清沐好了。”
公冶楠同情地凝望着她的侧影,看她也就是十几岁的年纪,不但要自己讨生活,而且做的还是又苦又脏的活计。
再仔细看了看,他发现这个姑娘长不但清秀,五官也很精致,虽然穿着一身粗布男装,反到给她的平添了几分女子少有的英气。
“你明明是女孩,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她如果穿上女装,应该比现在要好看很多。
“扮男人比较安全啊。”
公冶楠点点头,没有依靠又长相姣好的孤女确实比较危险,而男子相对就安全些,讨生活也更容易些。
“为什么救我?你不怕我是……坏人?何况当时我还威胁你……”
姚清沐回过头,眼珠一转,坏笑着,“你查户口啊,问题这么多,没有为什么,如果非要说出个原因来……我看你长的比较顺眼,这算不算理由?”
公冶楠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一张俊脸却还是一直红到耳根,他并非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只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洒脱的一位少女。
饭做好了,姚清沐盛了满满一碗,塞到公冶楠手里。
公冶楠紧盯着手中的碗,却没有吃的意思。
姚清沐猜想他以前一定没吃过这么粗糙的食物。昨夜替他包扎伤口的时候,就注意到他全身的皮肤细腻而富有光泽,手上除了练剑留下的老茧再无其它伤疤,还有他那身衣服,虽然沾满了各种污渍,却依然能看出作工及布料的讲究精致。
这一切都说明白,面前这个少年一直处于相当丰衣足食的良好环境中,这样的一个富家少年,又怎么沦落到被人追杀的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