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新郑北门郊外。
张开地身穿官服,带着数百韩国甲士在此等候。
对于这一次姜珝使韩,张开地心里其实非常矛盾。从张良的口中,张开地得知姜珝此次使韩,乃是为了两国结盟抗秦一事。
秦国如猛虎,韩国如家猫,赵国……如野狼。
一只野狼带着一只家猫,如何与猛虎抗衡?
所以在理智上,张开地并不想促成此次结盟。
可张开地耐不住张良百般劝说,再加上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于是张开地同意帮助姜珝促成此次结盟。
张良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在东方六国之中,楚国国力最强,但却与秦国交往甚密。只有赵国,才是真正一心抗秦,也是抗秦的主力。
所以在感性上,张开地心里也有那么一丝丝的幻想,希望两国结盟之后,可以改变韩国的局面。
因此,张开地现在很矛盾。
不过支持一下也好,至少不会得罪赵国。
张开地对于韩国去年发生的一些事也不是一无所知,姜珝联合百越余孽天泽血洗姬无夜府邸,如今赵国以姜珝为使,姬无夜如何会赞同结盟一事?
如此一来,张开地与姬无夜两人,一人赞同,一人反对,最后还是要由韩王来做决定。
而且他张开地在朝堂上公开支持韩国与赵国结盟抗秦,也能落得一个不惧强秦的好名声。
这就足够了。
姜珝坐着马车,在数百亲卫的护卫下,朝着新郑驶去。
远远的,张开地一行人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马车停下,张开地上前拱手道:“韩国相国张开地,奉王室之命迎候赵国使者。”
姜珝也不托大,走下马车,还礼道:“赵国姜珝,见过张相国。”
张开地看了姜珝一眼,心道此人果然如传闻那般年轻,只怕和良儿年纪相仿。如此年纪却有如此成就,只怕过慧易夭啊!
张开地道:“早听姜侯之名,今日一睹姜侯风采,果然是人中龙凤。姜侯一路远来辛苦,还请入城歇息。”
姜珝问道:“敢问张相国,不知韩王何时召见?”
张开地抚须道:“姜侯莫急,今日且入城歇息一晚,明日朝会,大王自会传见姜侯。”
姜珝道:“多谢张相国。”
话落,姜珝也不多说,重新坐回马车,跟着张开地一路进入新郑。
张开地这个人,有些圆滑世故,有些老成持重,虽无大才,但宦海沉浮这些年,手段见识都远非常人可比。
姜珝虽有意将姬无夜卖一个好价钱,但这张开地却不是一个好买主。
从这些年来,张开地可以在朝堂上与姬无夜抗衡,便可知此人还是有些手段的。
姜珝毕竟不是韩国人,若贸然向张开地提起刺杀姬无夜之事,只怕会引起张开地反感。
况且,张开地身上,也没有姜珝想要的东西。
想来想去,姜珝一路上都没有提过此事。
在新郑城中的一间别院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太阳出城,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响彻了王宫大殿:“宣赵国使者,姜珝觐见。”
姜珝手持王杖,整理了一下衣衫,缓缓走入韩王宫大殿。
尖锐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赵国使臣姜珝觐见。”
随着姜珝缓缓迈步,手中王杖敲击地面发出‘哒、哒’轻响,赵国文武百官同时回头,向着姜珝看来。
姜珝目光扫过两旁,姬无夜、张开地、韩宇,甚至连血衣侯都到了。
姬无夜站在武官之首,张开地站在文臣之首。韩宇与血衣侯则一左一右,站在众臣前方。
姬无夜虽是大将军,但血衣侯乃是侯爵,尊贵还在姬无夜之上,所以此刻血衣侯就站在姬无夜前方。
老熟人还是不少的嘛!
姜珝乃赵国使者,代表的是赵国和赵王,即便面见韩王,此刻王杖在手,也是无需行礼。
走到大殿中间,姜珝缓缓开口道:“我从北门入新郑,那里热闹不凡,似已无人记得,去年秦国大军压境,两国战事一触即发,韩国朝不保夕的紧迫之感了。”
韩王闻言右拳紧握,目视姜珝说道:“韩国一向以礼事秦,去年乃是因百越余孽作乱,刺杀秦国使者,这才酿成秦韩两国之误会。如今我韩国已抓出凶手,秦国大军已退,兵戈之事,不过误会罢了。”
姜珝淡淡道:“秦乃虎狼之国,历代秦王皆有吞并东方六国之心,如今周王室更灭于秦相吕不韦之手。然今年秦王加冠亲政,与权相吕不韦相斗正酣。
两虎相争,一死一伤。如今秦国内乱将近,此刻正是我东方六国崛起之机。
赵国与韩国有三晋之谊,又同时与秦国国土接壤,若赵韩两国不趁此时机联合,一旦秦国内乱平息,我赵国与韩国必被秦国逐一击破。
赵与韩合则两利,分则两害。还望王上看清局势,早做抉择。”
韩王闻言眉头微皱,目光左右看了两眼。
这个时候,韩王很难回答姜珝的话。
若拒绝,必然得罪了赵国。可若同意,韩王此刻又有些拿不定主意。
张开地撇头看了姬无夜一眼,抚了抚衣袖,上前道:“启禀大王,在东方六国之中,赵国一直是抗秦主力,也是唯一可以信任的国家。四年前五国合纵伐秦便是赵国老将庞煖,只恨楚国失信,不战而逃。
如今赵国有意与我韩国结盟,赵与韩国土并接壤,但在战略上又可合兵抗秦。进可攻,退可守。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