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用人之道,姜虽不算精通,但多年历练下来,也有自己的一番心得。
王虎虽然无才无德,但他对姜毫无疑问是忠心的。
可忠心,却并不是王虎可以肆无忌惮的理由。
碍于王虎的忠心,姜已经宽忍了数年,也提点过几次,可王虎却还是不知收敛,这也就怪不得姜心狠了。
至于这一次带来的十名亲卫,自然都是王虎的心腹,平日里与王虎称兄道弟,借着姜之名,也敛了不少钱财。
姜可以心安理得的除掉王虎,但却也不得不对玄翦解释一二。
否则玄翦因此事与姜离心离德,那可就不划算了。
姜曾经就说过,他其实并不介意手下人敛财。
水至清则无鱼。
这些人跟随姜出生入死,无非就是为名为利,或是为了一展胸中抱负罢了。
若是连这点都无法满足他们,那姜又如何要求手下人对自己忠心呢?
可凡事也要有个度,王虎的所作所为,无疑已经触及了姜的底线。
“这也算是你为本侯最后一次尽忠了。”
也保住了你我主从一场的的情谊。
姜走到窗边,这里的房屋不高,自然看不到全城的风景,但小院中已经枯萎的草木,又何尝不是一种风景。
花开花落,亦如人间生死轮回。
这是一个人吃人的时代,若是不狠下心肠,又如何能实现野心?
……
一个时辰后,玄翦归来,带回了王虎已死的消息。
“唉!”
姜轻叹一声,纵然心狠,但王虎跟随姜多年,姜心中自然也有不舍。
玄翦看向姜,目光有些复杂。
姜注意到玄翦的神情,淡淡道:“这里没有外人,有话直说便可。”
玄翦拱手道:“如今的侯爷,更有王者气度了。”
玄翦虽没见过王者之剑,但他时常与姜对练,自然能感受到姜剑法之中‘势’的变化。
除掉王虎虽是小事,但亦可见姜心性的变化。
姜的心在一点一点的变狠。
姜当然可以按照之前的想法,将王虎调出亲卫,安排其他职务。
可姜还是杀了他。
要说原因,自然是担心王虎对自己心生怨恨。
“哼!”姜轻笑一声,缓缓道:“七国王者皆自称‘寡人’,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本侯与部下之间还有温情脉脉可叙,可一旦天下尽在本侯之手,便再也没有丝毫情谊可谈了。”
玄翦没有说话。
说些事,姜既然提点了,他只需要记在心里即可。
姜问道:“雁春君去客栈扑了一空,此刻定然全城搜捕本侯。你去客栈时,可见到农家与墨家的人?”
玄翦摇了摇头,道:“未曾!”
姜点点头,这一点也是人之常情。
姜又没求到人家头上,他们自然也没义务相助姜。
求人,是要付出人情的。
若是主动相助,就只能算是情谊罢了。
姜淡淡道:“也好,他们不来相助,只能证明本侯对这两大门派的影响力还不够。农家那边的动作要加快了,至于墨家那边……有韩熙在,料也应无大碍。”
玄翦应道:“是!”
姜道:“这燕丹唯一的作用,便是其六指黑侠弟子的身份……”
说到这,姜忽然想到,如果焱妃不在,燕丹要如何除掉六指黑侠?
看原著中,燕丹在刺秦一事上虽然与六指黑侠意见相左,但似乎也没有弑师的想法。
焱妃贸然行动,雇佣流沙卫庄刺杀六指黑侠,也与燕丹离心离德。
不过燕丹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姜也不好胡乱猜测。
过了一会,玄翦提醒道:“侯爷,与燕丹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姜点点头,淡淡道:“走吧!”
这一次,姜自然不敢大摇大摆的乘坐马车。
姜有时候虽然会狂妄一点,但也要分清时间和地点。
若是前几年,姜自信雁春君绝对不敢对自己动手。可如今正是秦赵冲突最激烈的时刻,雁春君为了讨好秦国,当然不会顾忌姜的身份。
两人施展轻功,避过蓟城百姓的视线,来到与燕丹约定的酒楼。
早在姜到来之前,便已经有人在酒楼中定了厢房,姜与玄翦自然是从窗户溜进去的。
一见到姜,宁辰便拱手施礼道:“属下见过侯爷!”
姜轻‘恩’了一声,道:“辛苦了,坐吧!”
宁辰道:“属下不敢!”
姜也不再多劝,自顾自的坐在案几后,静待燕丹的到来。
宁辰是姜在饶安招揽的一名剑客,此人年过而立,一身武功剑法比起墨鸦也不遑多让,甚至隐隐还在墨鸦之上,在姜麾下众高手中足以排入前十之列。
不过墨鸦年纪还小,潜力远非宁辰可比。
‘噔噔蹬’
一阵敲门声响起。
“请进!”
燕丹身穿常服,做普通人打扮,进屋后,目光四下一扫,对姜作揖道:“燕丹见过姜侯!”
“不敢!”
姜连忙起身回礼道:“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请坐!”
燕丹坐到姜对面,宁辰上前为二人斟茶后退到姜身后。
姜拿起茶杯,随即又放下,淡淡道:“这小酒楼的茶也没什么好喝的,太子殿下公务繁忙,便开门见山直言,也不会耽误太子殿下太长时间。”
燕丹闻言苦笑道:“丹如今空有太子之名,每日闲在府中,哪有什么公务可忙。”
随即燕丹对姜抱拳正色道:“姜侯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