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山,阳仪军大营。
已经第五天了,整个绝山已经深入数里,还是没有找到乌桓贼子的踪迹,阳仪将新任的县尉已经斩首示众,自己亲领两千大军来绝山督战。
数以千计的乌桓贼子,阳仪想想就头脑阵痛,这已经不是一颗老鼠屎,而是一群咬人的狼,稍有不慎便可能咬的你体无完肤。
“咳咳咳”
烛光摇曳的营帐里骤然响起刺耳的咳嗽声,仿佛要将嗓子生生撕裂似的,高句骊县丞面有忧色走进营账,只见阳仪脸色苍白,正从软榻上欠身坐起,以手捂住嘴,弓着腰,一副怒火攻心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难道贼子去了高句骊县城”
阳仪沉声问道。
看到阳仪这副样子,县丞黯然摇头,到了嘴边的话又卡住了,他怕阳仪一把年纪,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阳仪面露疑云,忽而微怒道“但说无妨,可是襄平城又发来救援的书信战况如何乌桓贼子退了吗”
县丞低声回道“大人,大事不好,辽阳县,辽阳县被乌桓贼子攻破了,辽阳县尉已死,辽阳县丞王乐投降,除却上百流民、残兵逃到了高句骊,其他人全被困在城中。”
阳仪闻听辽阳县失陷之后急火攻心,再加上最近几日为了绝山贼子的事,彻夜难眠,顿时长咳不断。
“咳咳”
阳仪又是声嘶力竭地咳嗽两声,终于止住了呛人的咳嗽,缓缓将捂紧嘴巴的绢帕移开,摇曳烛光下,只见洁白的绢帕上殷红一滴,阳仪的目光顷刻间黯淡下来,悄然收起绢帕,急声追问道“何日之事难道苏仆延已经挥军北上了”
县丞回道“已经过了五天,据败军所言,仍是流窜在玄菟郡的这伙乌桓贼子所为,那黑炭汉子就在其中,贼子以县尉赵雷为质,骗开了城门,然后乌桓贼子大兵掩杀入城,县官以及富商本欲从北门突围,岂料乌桓贼子早有算计,北门外亦是有埋伏,所以这才造成无人走脱的局面,这些残兵徒步而来,故而中间耽搁了时辰。”
“什么”
“气煞我也赵雷匹夫,害人菲浅”
阳仪厉喝一声,两眼一黑从软榻上一头栽落下来,人事不醒。
“大人”
“大人”
县丞以及诸将一齐围将过来,急将阳仪救起,半晌,阳仪始幽幽醒转,团团看了众人一眼,叹道“没想到老夫辅佐老州牧半生,不曾出错,这晚年先是败在吕屠夫手中,如今又败在这群乌桓贼子手中,真的是老夫已经无用了嘛”
阳仪向县丞招了招手,有气无力地说道“如今事已至此,想必是这绝山之内,早已没了乌桓贼子,你速回县城,准备粮草,克日派人押解送往辽阳城去,老夫即刻便起兵往辽阳县去平叛反贼。”
县丞目露关切之色,劝道“大人,你应该多多休息,实不宜再操劳军事。”
阳仪摆了摆手,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肃然,将一幅丝帛地图在膝盖上摊开,县丞轻轻叹息一声,走到软榻前屈膝跪坐下来。
阳仪忧虑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的辽阳县,轻声说道“辽阳已然是失陷了,依你以看,这乌桓贼子接下来会如何是继续像以前那样一日百里,四处流窜,还是贼心思定,想在辽阳落脚、据城而守,然后召集苏仆延的大军北上”
县丞叹道“大人,如若乌桓贼子都乃鼠目寸光之辈,或许会据城而守,可最近接连发生在玄菟郡的事,已然发现,这伙乌桓贼子绝对不简单,不但狡诈如狐,还环环紧扣,断不会自取死路,是以,十有可能是以辽阳县城之据点,阻挠大人南下去救援襄平城,一旦襄平城破,辽东郡岂能不乱,辽东郡一乱,整个平州三郡都将彻底大乱。”
阳仪叹息一声,微微点头,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如若乌桓贼子据城而守事情倒反而好办了,可乌桓贼子真若占据辽阳县为根据,然后阻挠兵道,时不时的窜出来咬你一口,何谈救援襄平城,自保都成问题,又或者,待我们南下襄平城后,此贼裹挟乱民攻城,怕是整个玄菟郡都将不保。”
县丞神色一动,凝声道“大人所言甚是,势必辽阳县内的贼子必须根除,只是又得耽搁几日行程。也不知道州牧大人那边进展如何”
阳仪轻轻点头,叹息道“此事没有避重就轻的可能,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呀,除了老夫亲往,别人老夫都不放心,你速速回去操办吧,这里的大军马上动身,明日午后便能到辽阳县,到时候老夫定要将这伙乌桓贼子碎尸万段。”
县丞担忧着点头道“大人英明,下官深以为然,这便回城去操办,只是还望大人多加保重身体。”
阳仪摇头道“本官还死不了套就不必了。本官走后,玄菟郡大小事务,你定要妥善处理,若有事不决,可遣人来报,粮草押解定要多加派兵护送,莫要让乌桓贼子掠夺了粮草。”
县丞躬身领命,告退之后,带着护卫策马急走回了高句骊县城。
辽阳县衙后堂,前番投降的县兵王二,吆喝了几个弟兄洗劫了上百商铺,抢夺了近千两黄金,从李儒手中募捐了一个县丞的职位,此时正兴高采烈的抚摸着辽阳县丞印章,这当兵的自然知道为官的好处,以后大把大把的金银美女都会有的。
乱民之中李大,以八百两黄金从李儒手中换来了县尉的官职,如今算是土农民翻身了,乐呵呵的看着县尉令牌,这一下算是祖坟冒烟了,自己也当大官了。
所有人都沉侵在一片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