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挨着棉花田的小菜园,长势特别喜人。育种队员每天轮流去浇水,及时松土,治虫,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青菜,包菜,茄子,兰葵,大部分都能自给自足。春节后,就没什么到集市上去买菜,除了吃得新鲜,还省下了不少伙食费,这样,回家的盘缠,就可以都发一些钱。
育种队员在海南育种,各人拿的都是双份工资报酬。
根据县政府规定,育种队员在家里的那份收入还有,生产队按同等强壮男劳力给他们记工分,一天至少有十分工。十分工,就是一个整劳动日,年成好的话,年终分配时一个劳动日可以值到一块钱,是不错的收入。
育种期间,从离家的那天起,每人每天都拿县种子站发的一块钱误工补助费,途中时间,额外给出差补助费,乘夜班车船,还要另加夜餐补助费,细算下来,是一笔不少的收入。
按规定,每天应向生产队交两毛钱误工费,以换取在家的全工分日值。可是,来过海南的老育种队员偷偷告诉新队员,这钱根本不用交,到时给大队、生产队干部带上点土特产就行了,碰上好的大队,还会给你寄上些钱和粮票呢。所以啊,南繁实在是一个肥缺。
当然,很少有人知道这些秘密。除了南繁的人,谁也不会将这些抖出去告诉局外人。
第二节无功而返的第一回合
父母本移栽结束,直到抽穂扬花,这一段时间又有一个多月,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就是管水,除草,治虫,记叶龄等琐事。日子比较清闲。
常言道,闲则生非。这不,马林西他们开始把目光盯在搞椰子上了。
早在广州的时候,他们看见水果摊上的椰子时,就开始嘴馋了,直往肚子里咽口水。一看到价钱,一块五角钱一只,太贵了。太贵,不值得,等到海南岛再说,反正,海南岛是椰乡,那还不是随便吃么。可是,到了海南岛时,吃椰子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容易。
马林西在未到海南之前曾天真地想象,椰子跟家乡的桃子、梨子差不多吧,想吃了,随便从树上摘一个就可以解馋。即便是陌生人,摘你家树上个把桃子、梨子,谁也不会计较的。
海南岛的椰子,完全不是马林西想的那样简单,真正颠覆了想象。
椰子树不比一般的果树,家前屋后的桃树呀梨树呀的,那怕几岁的孩童,也可以伸手可及。椰子树,那怕再矮小,挂了果的树起码也有一两层楼房那么高,除非是土长土长的当地人,大陆来的人一般是没办法可以直接上去摘的。若是想光天化日之下去偷,更是不可能。要吃,只有乖乖掏腰包去买。
对当地人来说,吃椰子如探囊取物,谁都可以徒手爬上几层楼高的树上去摘。大陆人,得买。
在海口,马林西以为椰子会非常便宜,其实,还是很贵,要七角钱一只,是广州的一半价格。但对他们来说,价格不菲,相当于经济条件比较好的生产队的一个劳动日,贵。到驻地再说吧,反正有的是时间,半年的日子呢,吃椰子总不会是什么难事吧。
到了育种队驻地两三个月了,似乎就没有什么闲的时候,每天都在椰子树下走来晃去,就是没有办法搞一只下来品尝品尝。去了几次半坡,集市上也有卖椰子的,价钱比海口还贵呢。天南地北的育种队员太多,当地人又都认为大陆来的人有钱,把物价给哄抬上去了,七八角钱一只。每次赶集,都是五六个人同行,谁也不愿意掏钱请这个客。时间一晃,几个月过去了,谁也没真正品尝过椰子是个什么味道。写信回家说吃过椰子了,那是给吹牛的。
没有品尝过椰子的味道,对它的介绍倒是听了不少,什么南国第一水果,什么全身都是宝,什么椰雕是高雅的艺术品,等等。还有说,青椰子的水最好喝,日出前的椰子水最甘甜,带露水采摘的椰子最富有营养。海南岛的昼夜温差大,低温时最利于糖分积累,太阳出来后,气温不断升高,椰子中的糖分会慢慢稀释。日出前,气温最低。早晨是采摘椰子的最佳时机。
椰子虽说没有吃到,很多人早成吃椰子的专家了。有意思吧。
马林西呢,早就在打椰子的主意了。苦于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目标早已侦察好。
村口北侧的甘蔗地头,有一片很矮的椰子树,倾斜着身躯。那地方是风口,海南岛雨季台风较多,经常会把处于风口一带的树木吹得东倒西歪,甚至连根拔起。那里有七八棵歪脖子树,倒数第三棵树上面结的椰子,高个子伸手可及。
每天出工的时候,马林西都会情不自禁地偷偷瞄上几眼呢。
别看那棵树又矮又歪的,结的椰子一点也不比正常的大树差,每个叶腋间都有一大串,每串都有八九只椰子,单是成熟了的,足有三十几只呢。
成串的椰子,实在是太诱惑人了。
私下里,马林西与范光杰、胡龙标密谋过好几次,苦于没有机会下手。现在,算是机会来了。这半个月里,育种队里没有什么大的农活,制种田里也没有事情要忙。早中晚三顿饭的时间段里,育种队里是不会有人进出村口的。村里人很难说没有人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