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来了,对着一旁鞭笞的人就是好一顿训斥。
骂了几句,又亲自将他解了锁链,将人扶到厢房休息。
陆梓昀此刻撑不住了,但他知道,自己入门这一关,已经过了,于是,放心的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陆梓昀只听见门外有人在低声说话。
“你要……”
陆梓昀轻声咳嗽一声,门外的人听见声音,便停止了交谈,推门进来。
眼前的人衣着不凡,约摸不惑之年。
陆梓昀见状,立刻便要起身。
来人立刻上前安抚:“还有伤,快躺下,不必如此见外,今日本也是我的错,来得晚了,让公子受了这么多委屈。”
陆梓昀心思一动,只道:“多谢国师大人,若非大人来得及时,梓昀只怕早已身亡。”
来人微愣,在一旁坐下,道:“陆公子说笑了,以陆公子的智谋,如何猜不到,本国师会前来相救。”
陆梓昀勾了勾苍白的唇角。
“梓昀不过一介草民,如何猜得到国师大人这样神祗一般人物的想法呢?”
密拿瓦索迪不紧不慢道:“陆公子神不知鬼不觉,便将燕国搅得天翻地覆,怎么如今到了柔然,反倒如此谦虚了。”
陆梓昀脸色微变,心中却已经有些盘算,看来这国师,并不是真的一点野心都没有。
“公子如何不说话了?”
密拿瓦索迪,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陆梓昀笑着抬头看向密拿瓦索迪。
“梓昀在想,梓昀的诚意,不知道国师大人,可还喜欢?”
“诚意?”密拿瓦索迪心中咯噔,随即浅笑道,“自己的私心而已,倒拿来与本国师说诚意,公子不觉得脸上无光吗?”
陆梓昀心中轻笑,果然上当。
“国师大人既然愿意搭救梓昀,想来对于梓昀所为,并无不满。”
“再者,私心人皆有之,若是没有私心,那才是最为人不喜,不知大人以为呢?”
“私心这种东西,一旦起了念头,那可不是很快能够拔掉的。”国师话中别有深意。
陆梓昀不以为然:“国师大人,不同样免不了俗吗?”
“公子这样说,就不怕本国师杀了你吗?”国师语气很是平淡,仿佛开玩笑一般。
但放在陆梓昀肩上的手,却明明白白告诉他,若是回答不好,立刻便会命丧于此。
陆梓昀不过轻笑一声,镇定自若:“国师大人若想杀了梓昀,想来也不过一瞬间的事情,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索迪本也没想杀他,不过是被他一激,此刻倒也顺着台阶下来。
“哈哈哈哈,你这年轻人,心性倒是不错,竟是半点不怕死,可是料定我不会下手?”索迪说着,手已经放了下来。
陆梓昀淡淡颔首:“大人说笑,梓昀……不过是已经将生死看淡,毕竟此刻,国师大人要杀我,我也是躲不了的。”
冠冕堂似是而非皇的话,却让索迪心中点头,很好,怕死便行。
若是不怕死,他还真的不敢用了。
“梓昀来此,目的是为何,国师大人应当也清楚了。该招的,不该招的,梓昀也都招了。”
所以……
密拿瓦索迪笑道:“陆公子别急,我还有一个问题。泱泱大国许多,你为何选择了柔然,这个北漠荒凉之地?”
陆梓昀笑着,因着身体不好,还咳嗽了几声。
“大人莫不是在同梓昀说笑?柔然在大人的治理下,逐渐走向好转,柔然如今的境况,大人是捂不住的。”
密拿瓦索迪笑而不语,等着他的下文。
“若说原因,梓昀以为,大人知道些许。”陆梓昀道。
“中原若是有梓昀的容身之所,梓昀这些年来,也不会如此毫无作为。”
“另外,柔然胡合二者相比,国师这里似乎更易任用有才之人。”
“为何?”密拿瓦索迪来了兴致。问道。
此刻,有下人敲门。
“进来。”
“大人,公子,药好了。”
“你先下去吧。”国师拿过药碗,挥了挥手。
“先喝药。”国师笑着,他有的是时间。
陆梓昀有些受宠若惊,起身要接碗:“区区小事,何劳大人亲自动手。”
“诶,你我不必见外。”
索迪主动喂药。
陆梓昀不好拒绝,只得喝着。
“你若真要投靠于柔然,本国师倒也应当关爱贤能不是?”
陆梓昀笑道:“大人此话错了。”
没等索迪再问,陆梓昀又低声道:“梓昀,是来投靠大人,而非整个柔然。”
索迪看向他,与他的目光不期而遇,两人相视而笑,而喝完药后,索迪也再没追问他,方才的原因。
陆梓昀也心照不宣,将此事遗忘。
陆梓昀不知道索迪用了什么方法,将所有人说服,但自那以后,他便以索迪的关门弟子出入在这朝堂之上。
进入朝堂后,他才渐渐明白,这个国师,在柔然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平时甚少说话,一旦开口,便是一锤定音,再无回转可能,在朝堂之上,他的地位仅次于主位的可汗。
这个人,心机城府,都深不见底,永远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陆梓昀自认跟在他身边两年多,却仍旧是在怀疑与信任的边缘。
这个人,从未真正信任过他,每次告诉他的事情,无一不是在考验他,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果然不假。
方才,他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