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卫抓你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西北战事,要用你要挟广宁侯就范,全力狙击西戎兵马。哼……”
凌长治说到这里,讥讽一笑。
接着他继续说道:“朝廷和陛下,都想让广宁侯死战,幽州兵死光也没关系。只要西戎兵马不能继续南下,不逼近京城,死光了也是值得的。
但是,广宁侯肯定不愿意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云权兄也不愿意。试问,燕四姑娘就愿意吗?她愿意眼睁睁看着幽州兵马死光?能眼睁睁看着她的亲哥哥燕云同亲率兵马同西戎兵马恶战三天三夜?”
“所以,长治兄才建议我找四妹妹求助?”
凌长治连连点头,“从自身利益出发,燕云歌肯定不会看着你落入金吾卫手中。”
“但是,她也未必肯护送我出京畿。她大可以将我扣留在手中,甚至一刀宰了我。”
燕云权曾数次想过,有一天他和正房反目,燕云歌会不会宰了他。
如今,有这么一个上佳机会摆在眼前,她能忍得住吗?
凌长治笑了笑,“燕四姑娘会不会杀了你,就得赌一把。不过,我认为她不会杀了你。”
“为什么?”
“因为她若是杀了你,即便能毁尸灭迹,不被人查到,但是你父亲广宁侯那里不需要证据。他只需要有一点点怀疑,就足以让燕云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试问,燕云歌她敢赌吗?你父亲广宁侯可不是个善人。”
燕云权连连点头。
是的,双方都有软肋,也都有对方的把柄。
最好的办法,就是维持现在的关系,大家和平相处。
只是,他还有些迟疑。
凌长治加重语气,“云权兄,当断则断,切莫犹豫挣扎,错过了最佳时机。”
燕云权抹了一把脸,“多谢长治兄好意提醒,那我就想办法给四妹妹送信。”
凌长治主动包揽,“送信一事,我可以代劳。云权兄就安心住下,等燕四姑娘那边有了回信,一切安排妥当后,就送云权兄出京。”
“大恩不言谢。”
燕云权起身,躬身一拜,郑重道谢。
凌长治摇晃着酒杯,“云权兄不怪我当初劝你留在京城就好!”
“我当然不怪长治兄。你只是给我提了意见,真正做决定的人还是我。所有的后果,也该由我一人承担。”
“云权兄仗义!”
凌长治举起酒杯,敬了燕云权一杯。
二人相视一笑,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
凌长治随口问道:“云权兄顺利回到幽州后,将来有什么打算?”
燕云权理所当然地说道:“自然是重新走军武一途。”
凌长治闻言,却笑了,“战事频繁的当下,你入军武,势必会和燕云同产生冲突。云权兄回去后,不妨考虑到幽州刺史府某个差事。”
燕云权愣了愣,“进刺史府?”
他只想做京官,从未想过做地方官,而且还是刺史府,听人差遣。
不过,仔细一想,这个主意似乎也不错。
凌长治笑道:“你进入刺史府,同样能掌兵权,还能插手赋税粮草军需等等……而且,还可以取信燕云歌,让她看见你的诚意。你此次迫于无奈,才会回到幽州。你并没有打算和燕云同争抢什么。再说了,云权兄如今孤身一人,连婚事都还没有着落,暂时也争不过。”
这话着实令人伤心。
燕云权也想成亲啊,做梦都想。
他眼巴巴地看着凌长治。
凌长治了然一笑,“云权兄不要着急,该你的始终是你的。反正你即将离开京城,现在谈论婚事不合适。”
燕云权心中了然。
他的婚事拖延了这么长时间,他还不能怨恨。
唯有一声叹息。
……
金吾卫搜捕全城,两天过去,依旧没有燕云权的消息。
永泰帝大怒。
指着执金吾郑刚的头颅大骂,“废物!饭桶!抓个人都抓不到,要你何用!”
“微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执金吾郑刚跪在地上,磕头请罪。
“咳咳咳……”
永泰帝怒气冲天,连连咳嗽。
孙邦年担心不已,赶紧端来汤药,亲自服侍永泰帝喝下。
“陛下息怒!太医嘱咐,陛下要戒急戒躁,不可大喜大怒。陛下千万要保重身体啊!宫里离不开皇上,朝廷离不开皇上,大魏江山社稷更是离不开皇上。
永泰帝闻言,呵呵冷笑数声。
他止住咳嗽,嘲讽道:“只怕不少人都盼着朕赶紧死,好给后面的人腾位置。”
“陛下息怒!”
孙邦年心惊胆寒,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永泰帝扫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起来吧!朕说的又不是你,你怕什么?”
孙邦年从地上爬起来,老泪纵横。
他抽泣道:“老奴是心疼陛下!病重之时,还要殚精竭虑,为国事操心。”
“哎!谁让朕是天子,是大魏江山的主人。朝堂不稳,边境不宁,天下民怨沸腾,朕难辞其咎。朕……”
永泰帝说不下去了,内心悲凉又心酸。
他这个皇帝,实在是太难了!
孙邦年抹着眼泪,陪着皇帝一起伤心。
跪在地上等待惩罚的执金吾郑刚,是无比的尴尬和恐惧。
他看见了陛下脆弱的一面,陛下会不会杀他灭口?
他现在是该继续跪着,还是赶紧退出去,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他脑子里转动着各种念头,身体却老老实实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