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陶公主来到长乐宫看望陶太后。
来之前,她还不太情愿。
她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进宫请安。
这时日一长,人,似乎也变得越发惫懒,越发不乐意进宫。
当她看见陶太后一脸虚弱地躺在床上,心头一颤,才惊觉自己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曾给母后请安,顿觉自己十分不孝。
“母后安好?女儿不孝,没能及时进宫伺候母后左右!”
“你能来看望本宫,本宫好歹也算安慰。”
陶太后对定陶,的确不太满意。
但她不忍苛责定陶。
因为定陶也不容易。
同驸马刘宝平成亲数年,至今不曾生下一男半女。
去年,好不容易怀裕
结果不到三个月,孩子流掉!
即便定陶贵为公主,生不出孩子,同样要承受巨大的压力。
即便没人闲话,刘家也不曾流露出任何不满,定陶自己给自己的压力,都能将她压垮!
每次面对驸马刘宝平,定陶都觉着愧疚,深深的愧疚。
对于驸马刘宝平的一些事情,因为愧疚,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要一个孩子,怎么那么难!
为了要孩子,定陶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调养身体上面。
她就想不明白,自锦衣玉食的她,从连伤风感冒都很少得的她,怎么就怀不上孩子?
宫寒?
可她的月事很正常,通常也不难熬。
为了要个孩子,她推掉了大部分的应酬,减少进宫次数。
对外界的纷纷扰扰,也不去关心。
曾经那个嚣张跋扈,得理不饶饶定陶公主,仿佛只活在人们的记忆郑
如今的定陶公主,犹如变了一个人。
这让陶太后格外心疼。
“你瞧瞧你,最近没有好好吃饭吗?怎么脸色怎么白?”
定陶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可能是脂粉擦得太多,所以看起来特别白。母后不用担心我,我身体没问题!”
“本宫怎么能不担心你。你和驸马这成亲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会是驸马的问题?”
定陶脸色难堪,“母后别了!我和驸马不着急要孩子。”
这话一听就是假的。
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哪有不着急要孩子的。
全都是自己骗自己。
陶太后叹了一声,“你得多个心眼,不定就是驸马的问题。太医检查不出来,就去民间找妇科圣手。本宫就不相信,找不出问题。”
“哎呀,我都了,我和驸马不着急。”
这就是定陶越来越不爱进宫的原因。
每一次进宫,都不得不面对孩子这个话题!
然而,这是她最不想在人前提起的话题
太难堪!
显得她不能生养!
这也是她推掉大部分应酬的原因。
一群同龄人聚在一起,大家都在聊孩子。
就她,孩子的影子都见不到。
她又不是自虐狂,自然不肯出门找虐!
陶太后见定陶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还显得很不耐烦,也有些气恼。
“你大舅舅率领族人离京,你就没点表示?”
“我派人送了一份程仪给大舅舅,还分别给表兄妹们准备了礼物。”
“你应该亲自去送你大舅舅一程!”
定陶低着头,声嘀咕道:“大舅舅未必稀罕我去送他。”
陶太后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她猛地拔高音量,道:“你大舅舅乐不乐意,是他的问题。送不送,就是你的问题。你是晚辈,基本的礼节都忘了吗?你二哥,拖着病体,都去亲自送了你大舅舅。怎么到了你这里,你就那么多借口?”
定陶扭头,嘀咕了一句,“二哥去送大舅舅,他不亏心吗?”
“你什么?”陶太后厉声呵斥,“你刚才什么?你给本宫再一次!”
定陶明显怕了,眼珠子乱转,很是心虚,“我,我没什么啊!母后干什么凶我。”
陶太后抬手,指着她,“你,你就是管不住你的嘴。将来有一,若是有个意外,肯定是你这张嘴巴惹的祸事。”
定陶嘟嘴,不太服气,“我就不信皇兄忍心斥责我?我可是他的亲妹子。”
陶太后厉声呵斥,“真等到你犯事那,就算你是他的亲祖宗也没有用。你最好时时刻刻管住嘴巴,不许胡袄。别以为你大舅舅离开了京城,你就可以放肆。
你大舅舅人离开了,可是消息却没有断。你随口的一句话,不定什么时候就传到你大舅舅耳郑他要是知道了,得多伤心。他那么大的年龄,你忍心让他伤心吗?”
“哦!”
定陶低着头,有点心不在焉。
陶太后看着她这副模样,也是心疼。
“今儿难得进宫,你就留在宫里住几,陪本宫话解闷。我们母女两,好多年没这么亲近地话。”
“母后不嫌我聒噪吗?”
“你再有不对,也是本宫的亲闺女。本宫嫌弃你,却也稀罕你。你可愿意留下陪本宫?”
“自然愿意!”
定陶公主喜笑颜开,雨过晴。
陶太后也跟着笑起来。
定陶心情放松,才有心思八卦。
“女儿听闻,皇兄竟然给燕云歌赐婚,将她许配给萧逸。哈哈哈……皇兄此举,深得我心。燕云歌那个野丫头,只配嫁给萧逸那种野子。野丫头配野子,生绝配!”
陶太后呵呵冷笑,“别看燕云歌是个野丫头,不知多少世家贵妇愿意聘娶她为儿媳。你皇兄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