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用热茶招呼他们,而是用冰镇饮料招呼,果然有待客之道。
难怪一个粮油铺,也能屹立闹市多年不倒,反而越做越红火。
吴道长引导着苏老板闲聊,聊着这些年的变化。
苏老板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
“……变化太大了。道长还记得吗,以前对面还是一片荒地,谁能想到几年后的今天,酒肆林立,行人如织。”
“松山书院山脚下,也多了几座客栈,方便前去书院的人歇脚投宿。”
“还有三坊那边,以前冷冷清清,房子也不值钱。自从南北钱庄在三坊开业,那边的房价少说涨了十倍,大商贾们纷纷跑到三坊置业,说是沾沾南北钱庄的财气。现在啊,就算有钱,也别想在三坊买到房子。那些人都是不差钱的主,不会轻易出手手中的房舍。”
“道长的老熟人,钱闻钱老板在二坊开了笔墨铺子,做笔墨纸砚书籍话本生意。现在他是长期住在平阳郡,就连家中妻儿都接了过来。”
吴局同钱闻钱胖子更熟,听说老熟人开了一家笔墨铺子,他顿时动了心思,打算一会过去看看。
两炷香的时间转眼过去,冰镇酸梅汤也喝光了,吴道长起身告辞。
苏老板再三挽留,想留父子二人吃晚饭。
吴道长连连拒绝,“城中还有许多老朋友,贫道打算一一上门走动。等到改日,道观开门,贫道请苏老板上道观吃素斋。”
“那敢情好!这么说,道长要在平阳郡安家落户,以后不走了?”
吴道长含笑点头,“游历数年,还是此地合贫道心意。”
“那就太好了!道长要去看望老朋友,天这么热,我给你们叫一辆马车,好歹能躲躲太阳。”
“不用!苏老板请回。”
吴道长带着儿子吴局,离开了苏记粮油铺,继续拜访曾经的熟人。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二坊。
前面就是钱闻钱老板的笔墨铺子。
听人说,钱家生意很多,大生意比比皆是。
笔墨铺子,算得上钱家最小的生意。
但是……
钱闻钱老板就喜欢待在笔墨铺子,亲自招呼客人。
用他的话说,时常和书籍打交道,自个身上也能沾染一点书香气。走出去,不会被人骂铜臭。
这会……
钱闻钱老板正火冒三丈。
只因为他的小儿子,不。
钱闻钱老板那个气啊!
抄起鸡毛掸子就要打!
笔墨铺子前店后院。
店铺这会还算安静,后院因为父子二人,闹得鸡飞狗跳。
钱闻钱胖子挥舞着鸡毛掸子,一边怒吼着,“打死你这个不孝子。你给我站住,还敢跑!家丁干什么,还不赶紧将他拦住。
臭小子,叫你跑,叫你跑……知不知道为了让你进松山书院读书,我花费多大的功夫。
就盼着你读出一个名堂,光宗耀祖,你竟然想退学。我打死你这个兔崽子。
现在多好的时机,只要考上秀才就能做官。你现在不读书,等到将来有你后悔的。
到那时候,至少得是举人才能做官。你说说你,你能考上举人吗?你连秀才的边都摸不到,你考得上举人吗?”
钱小胖子抱着头,委屈道:“就因为考不上,我才想要退学。我就不是读书的料,我们钱家人就没有读书那天赋。
爹,你老人家就放过我吧,我真的不行啊!大哥二哥都不用读书考学,为什么非得逼着我读书考学?
秀才好难考的,而且……而且……老师讲的课我都听不懂。我我我,我不想被同窗嘲笑脑子笨,我就是想退学。”
钱闻暴怒:“你敢退学,我就将你从族谱除名。儿啊,钱家世代从商,如今好不容易赶上好时机,有机会改换门庭,你怎么就不争气啊!难道真要一辈子做商户吗?商户低贱,被人看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