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那地方就是深山老林子,出了县城连人影都见不到几个。还要防着野兽袭击……你做伯父的,好歹开开恩,给他们另择富庶之地,赐为封地。他们也会感激你的恩义!”
皇帝萧成文郑重其事地说道:“母后放心,朕迟早会给他们更换封地。但,不是现在。朝政混乱,人人奋勇争先,吵着正国本。这个时候,朕若是松口,后果不堪设想。不如等事情结束,一切纷乱平息,朕自会下旨开恩。”
“为何非要等到事情平息!你不给他们更换封地,朝政混乱局面就平息不了!”
陶太后急了。
皇帝是油盐不进啊!
半点不肯妥协。
“朕自有办法平息混乱的朝政。他们要吵闹,且让他们吵着,朕正好借此机会看清楚每个人的人心。”
“你你你……你就不担心出乱子吗?本宫听闻,崔植那边连续上了好几道奏本,全都是催促粮草。朝政混乱,俨然已经影响到前线战事,进而影响到民生经济,影响到秋收赋税,你真的不担心?”
“朕当然担心!但不能因为担心,就对臣子妥协。朕耗得起!”
皇帝萧成文掷地有声,眼神坚定。
说什么也不会在国本之争上面动摇分毫,绝不会妥协半步。
这是原则,是立场,是根本!
眼下只是国本之争,他还应付得了。
一旦妥协,将三位郡王接回建州,那就不仅仅是国本之争,而是皇位之争,是夺嫡之争……
届时……
一着不慎,说不定就会发生宫变。
比起眼下的国本之争,宫变的危害是十倍,百倍。
孰轻孰重,他心里头有一杆称。
陶太后喘着气,“本宫没多少活头,你真的不肯满足本宫吗?”
“母后为何一定要为难朕?为什么不肯体谅朕的难处?朕现在所面临的困局,只要母后肯表态支持朕,朝堂上的杂声怕是能少一半。”
“本宫管不了那些。本宫老了,本宫不想操心国事,本宫只想含饴弄孙,死后瞑目。旁的事情,本宫不想管也管不了。”
“既然管不了,母后就不要再插手此事,也不要再为难朕。”
“你……你好狠的心啊!你兄弟当初就不该将皇位传给你。”
“先帝将皇位传给朕,是对朕的信任。这些年,朕做的不好吗?”
皇帝萧成文厉声反问。
陶太后又哭又闹,“你做得好又如何?天下能做好皇帝的人多了去,难不成他们都有资格当皇帝吗?你本没有资格继承皇位,你的皇位不正啊!”
皇帝萧成文大怒,“母后休要胡说八道!先帝立下传位诏书,钦定朕为皇位继承人。朕继承皇位,名正言顺,符合正统。”
陶太后厉声质问,“传承有序,嫡庶之别,你都忘了吗?”
“母后莫非忘了,朕才是嫡长子。今日之事,朕可以当做没发生过。朕希望不再有下一次,如此我们还能‘母慈子孝’。母后切莫逼迫朕,否则朕大可以不顾念先帝的恩义……”
“你要做什么,你想做什么?”
陶太后紧张起来。
皇帝萧成文郑重其事地说道:“朕会怎么做,全都取决于母后。母后给朕一份薄面,朕也会回报一二。”
“你你你……你这是威胁本宫?你想伤害三个侄儿,你还有良心吗?”
“皇权之重要,一切皆可牺牲。母后理应明白这个道理。”
陶太后满脸煞白,她被吓到了。
虽然皇帝萧成文话语中,没有一个死,没有一个杀……
然而……
她却看见了浓烈得犹如实质的杀意。
杀意是冲着三位郡王而去。
人死万事消。
人都死光了,倒是要看看,国本还要怎么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