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半时,大家已经集齐在四季烧烤。
烧烤一般都在夏季,不然这家店既然名为“四季”,自然时下也会开门纳客。
因为是冬季,自然不能在室外聚餐。曲长国提前订了包间,能够容纳十来人。包括向北、罗方伊、曲长国在内,前来聚餐的人刚好十二个人。
这些人大致是这几类情况:爱热闹、没孩子、入社晚、单身狗。可能只有这几类人才会对聚餐吃饭(其实是拼酒到半夜十一二点)一直充满旺盛的精力和激情。
邪魅鬼医:纨绔大小姐
“别胡说,”曲长国举着杯子摇了摇手,“不讲政治的话不能说。弟兄们的心情我理解,放在肚子里就好。以后大家的事就是我的事。来,咱们干杯。”
曲长国爽快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众人也跟着干掉。
颇有江湖结义的气势。
“小罗,你这次表现不错,对你的实习很加分啊。”曲长国将话题转到罗方伊身上。
罗方伊已经微醺,面色白里透红,眼神有些迷离,看上去多了几分骄人可爱。
“谢谢曲总,火车跑得快,全靠领导带,呃,不对!全靠车头带。”罗方伊还是一如既往的搞怪范儿。
“这丫头,不仅脑子灵光,出活快,还是个活宝。我在骆河村这一两周,那是一个孤独寂寞冷啊,全靠小罗给我排遣寂寞了。”向北说道。
“向哥,你说说咋给你排遣的呗?给我们演示一下,哈哈。”旁边的男同事跟着起哄。
“来来来,我有酒,说出你的故事……”
大家开启了起哄模式。眼看酒局的氛围要跑偏。
“你小子,果然是出口成脏。怪不得大家说跟你一起出差,车子都变黄了。”向北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顺势插科打诨,“不要把你们肮脏的灵魂玷污了咱们的美女实习记者,人们还是单纯的小姑娘。”
哎,连师父都这样了……这些个记者,平时看起来道貌岸然,但是说起小段子来滔滔不绝,一个比一个甚之。罗方伊不由得心中感慨,这个世道,哪有什么绝对的一本正经?就连央视的内部春晚,不也是各种大跌眼镜的节目吗?
“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我要下车!”罗方伊也抛出了网上流行的梗化解尴尬。
“行啦,大家积点口德。”眼看这场对话要演变成事故现场,曲长国紧急叫停,“小罗,看看还有多少酒?”
曲长国余光扫了一眼正对面的柜台,上面放着被拆开的各式啤酒、白酒。他要考验一下面前这个大学生,对于酒场的套路了解多少。
“好嘞。”罗方伊迅速挪动脚步,将柜台上的盒子数了一遍,“曲总,已经打开的白酒还剩半瓶,啤酒还有六瓶。”
“那咱们喝了多少?把每个人都要算精准喽。这一刻,你就是会计。”曲长国追问。
“咱们12个人,其中8个人喝白酒,4个人喝啤酒,白酒喝了三瓶,每人不到半斤,啤酒喝了14瓶,每人三瓶多。”
“不行,不行,力度太差。你们当中,肯定有偷懒的。把剩下的酒都满上。挨个倒,我喊停才能停。”曲长国扮演起了裁判角色。
“领导,这可是高度酒,半斤不少了。”有记者“抗议”。
“你小子还敢反抗。我还不知道你的量?小罗,先给他倒!倒满了!”
罗方伊一脸严肃,认真地将每人酒杯斟满。
“接下来我宣布,‘第一场’进入尾声,这杯酒咱们三口清了。”曲长国举起酒杯,“至于‘二场’,大家举手表决。去老地方唱歌。”
北江的规矩,一场喝完,不尽兴的话,大家通常会组织第二场。
众人此时已近兴奋状态,纷纷举手响应。
“领导,我就不去了,出来这么久了,我得赶紧回去,家里的领导还在等着我呢。”向北颇感疲惫,跟曲长国请假。
“曲总,我也请假。”罗方伊举起了手。
曲长国看了看二人,开玩笑道:“你俩跟商量好了似的。向北,可不能犯错误啊。我是你的上司,有连带责任的。”
“听到了吗,小罗,要保持定力!”向北也跟着开起玩笑。
“嘿嘿,压力好大啊。我尽力,我尽力。”这丫头又耍起了宝。
“那好吧,这场酒局就是为你俩搞的,你俩一走,大家的兴致就减半了。哎,我也不去二场了。”曲长国叹气。
“别啊,领导,这样的话,我们会有负罪感的。”向北道。
“是啊,曲总,您不去,大家岂不是更扫兴。”罗方伊道。
“我开个玩笑。不过,我确实不能参加二场了。”曲长国拿出手机,给大家展示,“一个朋友刚刚微信我,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我得去一趟。不过大家放心,一场、二场,都是我来请,咱们玩得尽兴就好。”
曲长国、向北、罗方伊与同事道别,离开饭店。
“大向,我再插一句工作方面的话,关于骆河村的采访,报社有很多考虑。你要知道,报社不只是多发几条稿子,还有方方面面的关系!所以,你之前说觉得里边有疑点,我建议你还是先看看报社的安排。不过,如果你坚持要去,咱们回头可以再议。”临别之前,曲长国又叮嘱一遍。
方方面面的关系?向北心里琢磨着他这句话的意思,也琢磨着究竟要不要坚持自己的想法:再去骆河村!<